懒散皇后(198)
“她与叛徒逍遥王独处一夜,焉知她没有做过有失国母身份的事?”贺兰淳冷冷地问。
贺兰悠一怔,贺兰淳已经带着容秀大步走了出去。
容秀脚步凌乱,一路磕磕碰碰,很是狼狈。
贺兰淳却只是往前走,根本不顾忌她,行到路上,侍卫们见到贺兰淳,都诚惶诚恐地跪了下来,头都不敢抬,又哪里有人去管容秀此刻的情况。
贺兰雪犹疑了一下,终于决定追上去看个究竟。
如此又行了一段路程,贺兰淳突然听见容秀压抑的一声‘啊。’
他回过头,这才发现容秀的脚方才不知道踢到了什么地方,已经出血了,绣花鞋上沾满了渗出来的点点血迹。
容秀一直强忍着,所以他并没有太察觉,刚才不知怎么又碰到了伤口,她吃痛不住,这才叫出声来。
贺兰淳皱皱眉,停了下来。
其它人则跪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皇帝与皇后在丞相府里闹别扭,这样的事情,能躲则躲,下人们心中都明白。
贺兰雪于是可以离得很近,近得就在容秀旁边,旁边那个假山山洞里。
他能看到容秀云雾般的发丝间,白皙秀挺的脖子。
小巧的耳廓。
甚至,细细的绒毛。
可是离得那么近,看得那么清,心中,却一派宁静。
贺兰雪屏住呼吸,背倚靠着冰冷的山石,小心地看着外面。
贺兰淳沉默地看着容秀,容秀也沉默地看着他。
两人之间,多少年来,大多数只是沉默,倘若不是沉默,便是互相刺伤。
上一次心平气和地谈话,是什么时候呢?
贺兰淳仔细地想了想,竟想不起来。
他松开她,后退一步,负手,仰面望天。
下午晴朗的天空,风起云涌。
蓝白的空旷,让贺兰淳有点松动,一点点,松懈下来。
容秀还是不说话,十指连心,碰伤的脚尖一定极痛,她的容色有点惨白,可是身姿却挺得笔直。
“为什么怀孕的人,是若兰而不是你?”贺兰淳冷不丁地冒了一句,莫名其妙的。
容秀怔了怔,不知如何回答。
“如果你有了我们的孩子,我会全心全意去疼她爱她,我会把天朝最好的东西全部给她。”荷兰淳继续道:“把我不能许诺给你的东西,统统补偿给她。”
容秀吃惊地看着荷兰淳,看着看着,突然就有点了然。
——那种了然的感觉极其模糊,可是,又无比清晰。
“容秀,为朕生个孩子吧,只要有了孩子……只要有了孩子,我们是不是就可以不必这样了。”荷兰淳的表达极委婉,或者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
容秀的眼眶却莫名地酸涩起来。
无论如何,他终究,还是说出口来。
——他不是不在乎她的,只是,不能许诺,很多东西,无法许诺。
骄傲也好,猜疑也好,使坏也好,他终究是有这个心意的。
容秀突然往前走了一步,她轻盈地走到贺兰淳的面前。
她伸出手指,划开贺兰淳依旧紧锁的眉头,指腹在他细微的皱纹上摩挲着,然后,极轻极柔地滑过他的轮廓。
大婚五年,这却是他们最亲密的动作。
从前,倘若不是反唇相讥,那便是二话不说地蹂躏她,然后留下她一人,在帐内默默落泪。
贺兰淳没有动,任由她的手指在自己的脸上游走。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动作也是有感情的,感情从指尖泊泊流出,让他很不自在,又无法推开。
“来吧,我为你生个孩子。”容秀突然笑了笑,伸展手臂,搂住贺兰淳的脖颈。
贺兰淳初时僵硬,下一刻,也狠狠地抱住了她。
他宽厚的手压在了她的肩膀上,将她推到一旁的假山上。
贺兰雪往里面靠了靠,他与容秀之间,只隔着一面并不太厚的石墙。
容秀依旧在笑,笑得凄迷且迷乱,她的手臂收紧,将贺兰淳带进自己的怀里,那张总是严肃,总是冷酷残忍却寂寞的脸,深深地埋进她的胸膛,那是女性温暖的气.息,海一般宽广着,海一般空虚着。
贺兰淳也激动起来,他啃着她的脖子,啃着她的锁骨,啃着她雪白的胸脯和殷红的挺立,手撕拉着她的衣服,一刻不停的裂帛声,一刻不停的喘息声。
多少次,他压着她,如压一个木头人。
他一直以为她是无心的,一只空空的花瓶,一双清淡遥远的眼。
他没办法去拥有她,她是那么遥不可及,如云如雾,只能毁掉,只能将那只花瓶打破了,磨碎了,踩进尘埃。
可是孩子,孩子是不一样的,孩子会拥有她的美她的淡,他可以全身心去去宠她爱她,而她,也会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
“给联一个女儿!”贺兰淳说着,褪下了容秀最后一件衣服。
他挺身而入。
容秀紧紧地才包着他,葱玉般的手指插入他长长的发丝,揪紧,又松开。
她的身体,上上下下,起起伏伏。
假山上的石粒,簌簌落下。
容秀终于呻吟出声。
她使劲地抱着贺兰淳,贺兰淳的衣服没有褪去,她的指甲嵌进他衣服的纤维里。头仰起,眼前是白亮亮的色彩,天地悬空,她亦悬空。
无法着陆。
容秀喘息着,流了泪,世界烟花般绽放。
而身上的人,在又一阵兵荒马乱的冲刺后,终于缓下了动作。
然后,一个温热的吻,轻轻地落在容秀的唇上。
那个吻,几乎不属于贺兰淳,它那么轻,那么柔,那么温和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