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婚姻之未婚妈妈/未婚妈妈误入豪门:契约婚姻(500)+番外
他的腿伤很重,很难想象,在这么严重的伤势下,他还走了整夜,在接下来的三天里,斯冠群都无法下床,到了第四天才能勉强撑着简单的拐杖踱到门口。
这是当地人的一个小村子,仍然在密祜境内,那些人对斯冠群还算友善,之前送他过来的那对父女也渐渐与他相熟了。斯冠群的手仍然不能动,村里的医生束手无策,他们检查不出因由,手臂并无半分伤痕。
斯冠群自己明白因由,遂很快作罢。
那位父亲怕他失望,一遍一遍地告诉他,“没事,你多动动,多动动,就不会坏。”
斯冠群微笑。
很浅显易懂的道理,可是,这样的抗争,能维持到什么时候呢?
也许,某一天醒来,就会发现自己再无一寸能动。
彻底的无力。
这样又过了一周,等行动略觉无碍之后,他便向众人告辞,临行前,他将自己随身的手表留了下来,大概也值不少钱,并且留给那对父女一个电话号码,告诉他们,如果以后遇见什么事情,可以拿着手表去求助这个号码的主人。
离开前晚,棕皮肤的女孩最后一次给他将晚餐送进房内,天气很热,那个奇怪的、渊博的、英俊的陌生人穿着当地人的短袖T恤,露出均匀而结实的胳膊,此时正拿着一根尖尖的铁丝,想着什么。
她将碗放在桌上,说,“吃。”
男人于是转过头,很和气地问:“有酒精吗?”
女孩家里没有酒精,只有一瓶窖藏很久的老酒,那是父亲的珍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那个人,女孩没办法拒绝。
她将酒拿给了他,却没有走,而是坐在椅子上,双手支着下颌,好奇地望着他。
她看着他将铁丝烧红,眉心微微一簇,然后,那尖利的一端,便刺在了他的小臂上的皮肤上。
女孩惊异地“啊”了声。
他大概也吃痛,原本就因为失血和病情而显得苍白的脸,更加白若金纸,可是左手却很稳很稳,在上面一笔一划地写着什么。
那些字,女孩并不认识,许久之后,她才知道,那些方方正正的形状,称为汉字。
“是纹身吗?”等他全部写完,将酒倒上去的时候,女孩小心地问。
他抬起头,额头沁着汗,勉强笑道:“不是,只是想记下一些事情。我的记忆力不太好。”
女孩到最后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记住什么,可是,那一幕却震惊了她好多天,在斯冠群离开后,女孩也曾尝试过将铁丝戳在皮肤上,可是,那尖锐的疼痛,让她赶紧扔掉了手中的工具。
原来那么疼。
到底是多重要的事情,需要用那样的疼痛做代价,才能让自己永远不要忘记?
又过了许久,他们收到一个没有署名的汇款,数目惊人,许多人都以为是真神显灵,只有女孩知道,不是真神,一定是那个奇怪的、总是发着呆努力思索着什么、又总是让人移不开眼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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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睡得很少,甚至不敢静止不动,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他明白,村里的老人说,多动动就好,于是,他真的努力让自己多动动,勉力用那些不太听使唤的肢体去从事一些事情,他也会将每天的事情记下来,用随身的笔记本,他感受到衰退的步伐,不过,情况却比许少白估计的乐观多了,也许,最原始的方法便有最原始的功效。然而,越来越糟糕的身体,也让他遭遇了一次又一次不堪。
他从不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也会成为弱者。
唯有自嘲。
他已经知道了她在哪里,密祜或者法国,莫梵亚一直在她身边,那是一段平静的生活,许多次,远远地看着一家三口的身影,斯冠群会想:自己为什么还要回来?
回来目睹着她一点一点离去?
可是身不由己,可是不能不回。
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
哪怕她在其他人的身边,也希望画面能停在那一刻,因为不能去想象结局。
后来,苏瑞去了密祜。
他也没有继续待在法国,临行前,斯冠群去拜祭了莫博石,无论中间发生了什么,到底那么多年的交情。
只是没想到,莫博石竟会走得那么简单。
将花束放在墓前,折返的时候,在小道上,他遇见狭路的男子,天空落着细雨,斯冠群撑着一把黑色的伞,在两人擦身而过之时,斯冠群将伞面前倾,挡在脸前。
他不想再进入任何人的生活。
两人一东一西,在相离十步之遥时,莫梵亚突然顿住脚步,手指握紧伞柄,并未回头,“她回国了。”他说。
斯冠群止步,回身,“阿亚。”
“去见见她吧,不要让她遗憾。”清俊的男子丢下一句话,已经快步离开,身姿挺直,在这个寂寥恒远的墓园,他的背影孤独而坚毅。
斯冠群默然。
转身。
两柄黑色的伞在霏霏信雨里渐行渐远。
……
他终于见到了她,在很近很近的距离,那天的苏瑞美得不可思议,眉梢眼角都透着鲜亮,她在舞池里笑,笑容里,却只是一片寂静的落寞。
然后,她退到了角落,仍然用极落寞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喧嚣。
耳边,是一曲极熟悉的旋律。
他终于走到她的面前,屏着呼吸,第一次祈求那不知名诸神,让他可以完成这最后一次奢侈的共舞。他微笑,弯腰,邀请着,“可以吗?”
惊讶过后,那乍然的喜悦如烟花般在她的眸里绽开,她欠身,“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