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千年(46)
跟着七郎进了茅草屋,不顾那桌椅是脏是净,我便一屁股坐了下来,七郎并未理会我,自故地摸索着,忽地就摸出一坛酒放在了桌上:“幸亏还在。”
我不解地看着他:“还要喝?”
很显然,在这之前,七郎已经喝了不少酒了。
七郎拔了酒塞,喝了几口,用手背利落地抹了一把嘴:“你喝不喝。”
“把我劫来,就是为了喝酒?”
七郎笑了笑,黑暗中,我却听不出那笑究竟意味着什么。
“喝,怎么不喝!喝了酒才会失了理性,才会弃大局不顾,才会为一己私情干傻事,才会顾及儿女情长。”
“你说过你要征战沙场,保家卫国。”
七郎硬生生地将酒坛子推给我:“把命都给朝廷了,难道连女人还要让!”
“把命都给朝廷了,更何况女人?”我接过酒坛欲饮,七郎却将它按定了在桌上,我无法动它分毫,“你不是要我陪你喝酒吗,这会又心疼这酒了?”
“你要喝?”
七郎笑了,却仰头饮了一大口,伸出手霸道地将我的脑袋按了过去。
黑暗中,唇上被湿软的物体覆盖住,温热的酒液被滤过后少了分辛辣,多了丝甘甜,缓缓注入我口中。
“你......”
口中再无酒液,唇却并未得到解脱,反而变本加厉地宣告着占有。
“七郎......”
话仍旧未出口便被堵住,他甚至是在狠狠咬着我的唇,攻城掠地,夺取口中的空间。
如此炽热的爱,难以点燃,却一旦爆发,再也无法收拾。
我放弃挣脱,放弃开口说话,热烈地回应着他。
他愤怒地吻着,一点也不温柔,他将我打横抱起,茅草屋的床上,我们缠绕着彼此,牵扯进彼此的人生,无法抽身,尘世间,谁也无法置身事外,谁也无法独善其身。这便是世人无法逃脱的,灵与肉的欲0望。
“娃娃.....”他吻着我的唇角:“皇宫里的东西,你看上什么宝贝,我都能替你拿到,唯独是人。不要做皇子妃,我保证,当皇子妃一点也不好玩......”
他像哄孩子一样哄着我。
捧着那张我再熟悉不过的脸,属于杨七郎的脸,我吻着他的唇,报仇般重重啃咬着,他却无半点嘶声,任由我如此报复着。
“好,不做皇子妃,我一点也不想待在皇宫,一点也不好玩。你带我看大山,看大海,看沙漠,看绿洲,你教我使枪,你教我画画,虽然你画得一点也不好看。我喜欢吃东西,你带我吃遍各地美食......”
像两个不经世事的孩子,我们想象着,做着美好的规划。也不去管它能否实现,这一刻却是幸福的。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脸,我却知道,他在笑,就如我一样,在笑。
当那一曾阻隔被冲破,勒紧缠绕,真正属于彼此.......
郊野的茅草屋,柔情似水,缠绵生死。
......
破晓,我清醒地醒来,紧紧将我拥住的他,睡颜如孩子般充满满足感。
略施巧劲,我逃离了他的怀抱,匆忙套上衣服。顺带着,为七郎穿上了里衣。
这一刻起,我便知道,昨夜的纵容,也终停在昨夜了。
......
“少当家的,你这样不好吧。又逃婚,当家的知道了,非打断你的腿。”
一身喜袍的女子手拿着鞭子,头发有些凌乱,身上的衣服也穿得狼狈不堪。
“去!就说被劫了,亲事被破坏了,啊爹还能查出是谁劫花轿不成。”
“被劫?”跟在少女身边,同样干净利落武女装束的少女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少当家的,我们自个就是山寨豪杰,不打劫人就不错了,还能被人打劫?当家的才不会信。”
“累死我了累死我了!”红衣少女指了指前方的茅草屋:“逃了那么远,先休息再说,阿爹要打,我还能乖乖让阿爹打不成。”
大大咧咧的少女拉扯着身边头疼不已的少女进了茅草屋。
“少当家的!有男人...你看,他是不是死了?”
“死了?去他的,真倒霉!”少女上前几步,探了探七郎的鼻息:“大惊小怪,活得好好的。你看,长得还不错,不如压回去吧。”
“压回去?”少女再次头疼地看了看自己的少当家:“当压寨相公?”
“哈哈。”红衣少女笑了笑:“开玩笑的。袖红,帮我把这该死的嫁衣弄下来,又长又重,麻烦死了。对了,你回去,就告诉阿爹,我被劫了。”
拉扯之后,少女褪下了嫁衣,更是不解气地踩了两脚,不顾身上衣裳褴褛。
床上的男子似乎醒了,少女停下动作,仔细地看着他。
七郎揉了揉脖子,坐起身,却发现身边并无娃娃,皱起了眉,可那绝不是梦而已。
待看清了眼前衣着凌乱,发丝凌乱的少女,七郎苦笑着叹了口气:“你叫什么。”
少女不解地看着一醒来就问自己名字的男子,回道:“杜金娥,干嘛,我可没抢劫你。”
七郎自故自地套着衣服,那一抹殷红刺目得很,七郎站起了身,恢复了将者的英气:“我会对你负责。”
杜金娥愣了愣,随即恍然大悟,笑道:“能有这等觉悟,不错。阿爹那我可以交差了,你来我们山寨提亲吧。”
嫁给王二那五大三粗的,不如嫁给眼前还算俊郎的家伙,虽然,不大可爱就是了......
第四十二章 笙笙
拉了拉领子,大清早,早得离谱,城中四下根本无人。
凭借着第一女将的身份标识,我顺利地入了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