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王妃冷王爷(358)
艾棠还是一脸不解。
南司月轻叹一声,也没有继续劝说下去。
反正,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庄里,他们既不明白这些神器的威力,即便知道了,也没有这个辽阔的版图,去拓展他们的野心。
何况,这些神器,大多数已经被唐罗亲手毁掉了,现在留下来的,大概也只是一堆破铜烂铁了吧。
南司月这样一想,也觉得自己太过多虑,他转过身,正要离去,却被艾棠忙忙地抓住胳膊。
南司月转过头,琥珀色的眼睛,探寻地望着她。
“南大哥,你听说过火树没有?”艾棠怯怯地问。
南司月摇头。
“我听姆妈说,火树是一种希望之树,从前是长在神族的宫殿里,只此一株。它死后,就会重新化成一粒种子,非常珍贵。”艾棠的眼睛亮晶晶的,在黑暗中熠熠生辉,“听闻,只要对着那棵树许愿,很多愿望都可以实现。”
南司月安静地等着她的后文。
小姑娘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地说起这个无稽的传说吧。
“所以,我就一直想啊一直想,想哪一天,我能见到那棵树,许个天大的愿望。结果!”她的声音猛然提高,笑声也飞扬起来,“我果然见到了一棵!……在梦里见到了!”
南司月听完最后一句话,不由得笑笑,心里突然有种很奇怪很好玩的想法:他也要将这个火树的故事,讲给还在肚子里的宝宝听,也许,它也能梦见那棵能够许愿的希望之树。
其实,又哪里需要什么树呢,只要他在,他就可以视线它的任何愿望。
然而,他不在。
他被困在这山谷之中,不知何时才能出去,任由云出一个人去体味初为父母的喜怒哀乐。
——南司月刚勾起的唇角,又黯了下来。
艾棠没有注意到南司月那一刻的心理变化,仍然兴致勃勃地讲述着自己的梦,“我那天啊,就是你掉下来的前一天,做了一个好神奇好神奇的梦,梦里面有一棵很大很高的树,金光闪闪的,叶子也像一团团燃烧的火焰。我一琢磨啊,这应该就是火树了,所以赶紧趁着自己没有醒来的时候,冲着它许了一个愿望。”
“我对火树说: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够离开这里,看看外面的世界。”艾棠一口气说完,转过头,灼灼地看着南司月,“结果,第二天,你就掉下来了。是不是很神奇?所以,如果你要出去,能不能带我一起出去?”
南司月有点惊讶:虽然山角村的人对他都很友好,没人阻止他不停不断寻找出口的行为,但也没有人对此感兴趣过。他们似乎很安于这里的日子,鲜少去关心外面的事物。
艾棠的想法,却与他人不太一样。
到底是年轻。
想了想,南司月用树枝,继续在地上写了一行,“我也出不去。”
“我倒是知道一条出去的办法。”艾棠低头看了一眼,刚想说出来,又生生地吞了回去,她的面色变得极难看。琢磨了一会,还是摆摆手道,“算了,还是不提那条路了,我们找找还有没有其他的路。先回去吧,这事儿说定了就行。”
她说完,正要走,手腕却是一紧。
艾棠的脸又红了,还好,掩映在夜色里,也看不太清楚。她转头,讪讪地望着拉着自己的南司月,嗫嚅地问,“南大哥,你……”
听姆妈说,当初她和老爹就是在这里定情的,难道……竟然……
那一边,南司月已经有力地在地上写了三个字,“哪条路?”
艾棠心口一松,也不知道松气还是失望,她还是摆手,道,“那条路是行不通的。小时候我也想去试一试啊,可是姆妈告诉我,里面很恐怖的,人进去后,就只剩下白骨了。”
南司月一怔,下意识地又写了一个字,“虫?”
艾棠点头,“嗯,洞穴里有很多很多虫,什么虫都有,而且,根本也没人知道,洞穴那头是什么,也许根本不是路。”
“哪里?”南司月却似没听见她的话,执拗地追问着。
艾棠却恼了,跌足道,“都说很危险了,怎么还要问。天太晚了,回头姆妈又要骂了,我先回去了。”说着,她挣脱了南司月的手,雀跃着跑远。
207奉我一生(大结局卷) (三十四)三年一梦(5)
夜都。
在夜之航倒戈南王府后,夜都曾一度陷入了一场大混乱,各个势力的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聚众闹事,一会儿说夜泉如何欺师灭祖,囚禁夜之航,一会儿说夜之航处心积虑,左右摇摆……其实,他们说什么都不重要,无非是将事态弄得更乱,自己好趁机捞点油水罢了。
结果,这些似是而非的言论,挑逗得那些普通民众也激动起来,一时间,夜都的治安人员全部对峙,投机倒把份子趁机闯进了店铺,指着老板便说他是夜之航的旧部,也有人以并肩王的名义,要讨伐夜泉的——最后,也不过是讨伐了一堆金银珠宝而已……
人心浮动,夜泉的地位岌岌可危。
这世上最不缺少的,本来就是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夜泉挺不住的时候,他却用一种异常惨烈冷血的方式,制止了这场骚乱。
帝都流血月。
整整一月的杀戮与灭门。
那一月里,空气里飘的是腥甜的血味,菜市场每天都成批的处决人员运出郊外,大家见面,打招呼不再是“你吃了没有”,而是,“你家又死了谁没有”……
恐怖的情绪,直到许多年后,这些经历了帝都流血月的人,每每想起,还胆战心惊,噩梦连连。
夜泉也从一个似乎无关紧要的夜王,在这一月的强硬与冷血中,变成了半夜里、能让孩童止哭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