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王妃冷王爷(77)
如果不是发烧,眼睛怎么能那么红那么红呢?
可是,额头冰凉凉的,没有一点温度的迹象。
她这个动作无疑是自讨苦吃,南司月眸子一缩,突然低下头去……
南宫羽看着夜嘉把那小铃铛摇来摇去,一副乐此不疲的模样,不免担心地问,“陛下,若是使用太多次,南王会渐渐有所防备的。”
“防备就防备,他也拿血咒没奈何。”夜嘉耸耸肩,高高地坐在离南院不远的梧桐树上,双腿从干枯的树桠上垂下,孩子玩水一样,扑腾扑腾地摆动。
见状,南宫羽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望着南院里面,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血咒,顾名思义,就是用血定下的咒。
这是夜氏一族特有的能力,当年夜嘉处心积虑地加到了还是小孩子的南司月身上,这么多年过去了,南司月也确实拿这个东西,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在人家亲密的时候催动血咒,实在有点恶劣啊。
圣人说过——
算了,圣人说过什么,不关他的事情。
“再说了,这叫做情趣,情趣,懂不懂?朕对南王一向亲厚有加,你辈焉能明白?”夜嘉得意洋洋地点拨树下傻站的南宫羽,道,“你个假书生、真和尚,什么时候,也让阿妩教教你。”
南宫羽不想和夜嘉继续扯这个问题,很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云出又被咬了。
这算什么事啊,难道南司月是属野兽呢?
不过,这一次,咬的不是手,而是肩膀。
她可怜的香肩啊,呜呜呜。如果留下痕迹,以后的相公看见了,指不定怎么胡思乱想呢……
咳咳,扯远了。
在被咬的那一刻,云出惊叫一声,奋力推开他。
南司月也似被这声惊叫惊醒,微微后退一点,松开擒住她腰侧的手。
云出赶紧翻身,跳下床,打算闪人。
南司月并没有拉住她,在云出蹿出门,惊慌回头时,她看到了南司月的表情。
极复杂的表情,似痛苦似怅然,但更多的,是一种对世人漠视的决绝。
那个眼神,让她心惊。
阿堵也被云出的这一声惊叫吵了起来。他背着剑,迅速地赶至现场,刚好与夺门而出的云出装了个满怀。
云出被撞得往后疾退了好几步,好在阿堵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将她扶稳,然后焦急地问,“云姑娘,出什么事情了?”
云出气喘吁吁,根本来不及回答,但她斜跨的衣衫外,赤裸的肩膀上残留的牙痕,已经让阿堵明白了一切。
“又是血咒……”阿堵的脸色变了变,突然出离愤怒,他并不进屋,而是将剑往手中一转,气冲冲地冲出南院大门。
临走前,他还不忘吩咐云出一声,“云姑娘,照顾好王爷。”
云出下意识地‘哦’了一声,下一刻,她傻眼了。
她照顾南司月?
那……那谁来照顾她啊!
只是,在她想拒绝的时候,阿堵已经冲出门外,眨眼就看不到踪迹了。
云出默默地站在门外,也不敢走远,当然,更不敢走进去。
晚风猎猎,虽然京城还没落雪,但这刺骨的寒风,已经比下雪天好不了多少了。
她整理好衣服,站了一会,干脆蹲了下来,眼睛盯着黑洞洞的房门,手指在地上画圈圈。
顺便打寒战。
屋子里,是诡异的安静。
安静得,除了风声外,她什么也听不见了。
云出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难道是死了吗?
难道南司月急病发作,死了吗!
她一直认为他很讨厌,冷冷的酷酷的,自以为是的,把天下人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非常非常讨厌。
可陡然意识到他已经死去的可能,云出又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了。
至少,她绝对不希望他死啊。
说起来,南司月至始至终,都没有对不起她,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她,救她性命。
只是那个家伙,就算做了好事,也摆出一副‘我不是自愿,我是想占你便宜’的嘴脸,让人感激不起来啊。
想通这个关节后,云出当即什么脾气都没有了,满心满脑都是担忧和恐惧。
——他如果真的死了……只怕,不等阿堵回来找她索命,她也要当场撞豆腐以死谢罪了。
云出站了起来,搓了搓已经冻僵的手,然后,一步一挪,小心翼翼地朝屋里走去。
房门开得很大,在风的鼓动下,摇摇晃晃。
她忍住心怯和胆寒,在门口站住,冲着里面喊了一声,“喂,喂,你没事吧?”
屋里静悄悄的。
那风,更从窗户里钻进来,又滑过她身侧,从门口钻了出去。
简直是阴风阵阵啊!
云出吞了吞口水,大着胆子,朝里又走了一步。
星光已没,后半夜,除了零星的夜光外,再也没有其他光源。
好在,云出刚在外面蹲了那么久,眼睛已经渐渐适应这种光线了。
她环顾了一圈屋子,先是看地板——还好,地上并没有如她想象的那样,躺着一个人——再看看墙角啊,椅子啊,床上——然后,她在床上找到了南司月。
南司月半坐在床上,头发已经松散,散开来,披在两侧,全身蜷缩成一团,很安静很安静的模样,但连周围的空气,都泛着慑人的冷意。
“本王说过,后果要自负。”他竟然比云出先开口,还是说这么一句让人无语的话。
也就是说,对于咬了她的事实,他是不打算道歉了。
云出忍,忍,且不和他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