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纹之风起云涌(71)
江诀目中含着饱满的笑意,也不管有外人在场,一个倾身过去,舔了舔床上那人的唇角,轻声道:“好甜。”
李然下意识就给了他一记,只听啪的一声,丁顺忙低头,一脸的尴尬,老嬷嬷见李然如此乱来,面上一慌,劝道:“殿下,小心些,伤着小殿下该如何是好?”
李然不应,却听江诀道:“是朕轻狂了。”
老嬷嬷自然不敢对他说重话,矮身福了福,继而半是嘱托半是紧张地望了望李然,李然只有对着她才不敢“放肆”,终是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江诀见他难得乖觉,轻笑着接过他手里的碗,舀了几勺血燕尝了尝。
李然沉默着想了片刻,低声问:“都部署好了?”
江诀颔首,道:“已着人前去临关调兵,不出意外半个月就能赶到。”
“半个月?慢了点。”
“放心。”
“恩?”
“临阳距其边境少说有十数日脚程,来得及。况且,朕怎么可能让楚毓明顺顺利利就攻过来。”
“二十万不是小数目。”
李然挑眉望他一眼,神色肃然,江诀目中幽光一闪,一脸不屑地说:“不过是个跳梁小丑,朕岂能将兵力浪费在他身上。”
“别太轻敌。”
“你无须担心,朕已安排人前去阻截,相信以他的能耐,拖延五六日不成问题,到那时援军已至。”
“朕倒要让他尝尝,二十万大军有去无回的滋味!”
李然凝眉不语,片刻后拨了拨手边的玉佩,沉声道:“西平应该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江诀目中一冷,道:“朕明白,上回让他侥幸逃脱,这次索性真刀真枪地战一场!倒是东岳不得不防!”
“我也担心这个。”
“此事朕自有分寸,你无须挂心,不说这些烦心事,这是何物?”
李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顿时忘了再问,握拳一咳,一脸的尴尬。
江诀将布帛捞起来看了看,越看越纳闷,在眼角的视线里瞥到老嬷嬷朝他努了努嘴,他顺着那视线瞧了瞧,片刻后目中精光一闪,继而闷笑一声,后来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一脸紧张地问:“这样会不会伤到孩子?”
李然阖眼往床内侧一躺,一概不应。
江诀见他有些恼羞成怒,也不敢多问,侧脸去向候在一旁的老嬷嬷的求解,老人家悄悄比了个无妨的手势,他才松了口气,挥手示意他二人退下,尔后伸手一拨,金丝帐幔随之落下,隔断了外间的视线,唯有软语声传出帐来。
苏沫收到消息时,已是业楚出兵的第三日。
他盯着手中奏报细细瞧了瞧,继而沉声一喊,很快就有武将模样的人进了来。
“末将参见陛下!”
“都安排好了?”
“一切早已安排妥当,只等陛下一声令下!”
苏沫满意地点了点头,道:“那就照计划行事!”
阎崇武躬身领命而去,苏沫望着东方的天际良久不语,秋水美眸中有幽深的光芒。
成败输赢终未成定论,一切才刚刚开始而已。
风起云涌第三十八章
[西平边城句瞀]
苏沫垂手站在城楼上,天际最后一缕霞光在他身后褪尽,天地间唯留一片苍茫。
良久的沉默后,他头也不回地问:“圣旨送回京师了?”
“回陛下,据信使回报,已于日前传到。“
恭槐安答得小心,那身着九龙戏珠明黄龙袍之人一脸淡漠地点了点头,沉思片刻后又问:“听说纪闻人是她的心腹,你以为如何?”
“陛下的意思是?”
恭槐安故作不解地问来,苏沫轻笑,道:“说吧,你的那点心思朕还能不明白?朕之所以将后宫交予她治理,乃是相信她的为人,也相信以她的见识,断然不会做出损人不利已的事来。”
“陛下所言极是!极是!奴才深以为然,娘娘与陛下同仇敌忾,断然不会做出对您不利之事。”
恭槐安在宫中存活多年,怎么可能不懂得左右逢迎的道理,赵妍有治理后宫之权,纵使他是内侍总管,也不敢得罪也得罪不起。
苏沫显然对此已有感悟,对方的答案也在他预料之内,只听他轻笑一声,半真半假地说:“只不过你该明白,朕既然能给她权柄,自然也能收回,倘若那事真与她逃不了干系,那么……”
这话到后来已然是在自言自语,恭槐安虽然不明白此间内情,可靠得近也听清了最后那句,吓得缩了缩脖子,大气也不敢出,唯有垂首噤声陪着。
苏沫想了良久,伸指在城墙的扶手上敲了敲,喃喃道:“永安殿再开启之日,便是天下一统之时,朕希望那一日能早些到来,输也好赢也罢,都是自己选的路,与人无怨。”
“何况,朕绝不会输,否则岂不是枉费了这一番绸缪。朕倒要看看,到底鹿死谁手!”
那一年的城楼上,那眼带桃花之人,依旧是壮志满怀的帝王,脚下有苍茫的大地,眼前有悠远的天空,乾坤在手,一颗心骄傲得不容许任何人沾染。
[丹丰都城临阳]
江明多日来不见踪影,今日竟破天荒地蹦了出来,进殿后废话不多说,劈头盖脸就问:“我师傅的事你可知情?”
李然挑了挑眉,暗忖早猜到你小子会来问,淡淡道:“怎么不在林瓒那待着?”
“我来自然有我的道理!我问你,这几日跟在我师傅身边那人是谁?”
他神色紧张,李然状似思索地挠了挠眉眼,继而招了招手,示意他凑近去听,猴崽子便满怀期待地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