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纹之异世安生(165)
李然就只能那般依着他,缠着他,裹着他。
一局胜负,早已分晓。
帐外,冷风猎猎;
帐内,春意融融。
一豆油灯里,床上两个身影交颈相绕,紧紧镶嵌,抵死纠缠。
几案上的那朵栀子花上,晶莹剔透的露珠欲滴不滴间,幽然飘香。
一片花瓣,轻轻坠落于案上。
*** *** ***
李然醒过来时,只记得那一点油灯里,对方剑眉星目的容颜,还有那绚烂得如置身天堂一般明亮和璀璨。
阳光从帐外漏进来,灼热得几乎有些刺眼。
他微微挣了挣身子,却发现手脚全无力气。
然后,昨晚的点点滴滴就开始像无声电影般回放,无一错漏。
包括他最后无力的求饶,还有对方几近疯狂的举动。
“醒了吗?要不要喝点水?”
江诀赤 裸着上身,逆光坐在床沿,眼中的深情几欲溺人。
李然作势要背过身去,奈何浑身一动便犹如散架一般,骨骼几乎咯吱作响。
江诀一手抄着他的后脑,亲昵且温柔地吮了吮他的唇瓣,轻声说道:“对不起,朕昨晚太过孟浪了。”
李然的唇瓣早已红肿一片,如今被他一吮,红得几乎鲜艳欲滴。
江诀托着他的头亲了一阵,便将他放下,双手伸进锦被中,摸到他的身子,轻柔慢捏一阵,在小腹处盘桓流连一番,才不舍地离去。
然后,他以自己的额抵着对方的额,低声轻笑着说道:“朕昨晚太过激动,只是……”
只是那凤凰纹已经开始洇出嫣红之色,所以如今李然的腹中,已经有了他的骨血。
他一面说,一面在对方小腹处徘徊摩挲,李然呼吸一窒,眉眼间全然都是不敢置信。
不用江诀说明,对方的意思他已经听出来了。
那个一瞬间,他的脑中几乎只剩下一片空白。
然后,他狠狠地咬上对方的唇,泄愤一般,直至彼此都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江诀未置一词,只一脸恳切地望着他,不做求饶,也不做解释。
眼中深深浅浅,情深意切。
千言万语,仿佛都不堪诉说。
李然咬累了,放开对方的唇,跌回软枕里激烈喘息。
江诀伸出双手就着锦被将他搂进怀里,万分动情地说道:“小然,朕爱你,至死不渝,一生一世,那是朕的骨血,亦是你的……”
李然被他搂在怀中,无力而迷茫。
跟同性做 爱是一回事,可是要他像女人一样为对方生孩子,是个男人又怎么会愿意?
他当然知道该如何避孕,也吃了药,可结果还是被对方摆了一道。
“为什么?”
江诀自然明白他的疑惑,深吸一口气,解释道:“李远山给你那药并非杜绝受孕的。”
李然心中一咯噔,他也不傻,李远山既然敢偷梁换柱,自然是因为有人给他担着。
那么,除了眼前这个男人,谁能有这样的能耐?
江诀一脸心疼地搂着他,哀求道:“这都是朕的错,你就看在你我如今的情分上,留下他好不好?”
李然被他说得脸上一愣,不点头也没摇头。
他如今脑中混乱,哪里还有闲暇去理会对方的苦苦哀求。
更何况,还是如此无理的要求。
“我可是男人,江诀!”
他将男人二字咬得极重,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屈辱和不甘。
江诀搂着他,只重复着:“我知道!都知道!我爱你,小然!我是如此期盼这个孩子,如此期盼……”
这一声声呢喃击在李然心头,好比一石激起千层浪,令他再难平静。
他说,我是如此期盼……
可是,他该怎么办?
玩火自焚
两日后,北烨大军照原计划拔营赶往留国都城河阳,一路攻去,将梁、翼、齐三郡纷纷拿下,打得极为顺风顺水,简直堪称势如破竹。
而此时此刻,江诀的心中却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这一路征程可谓顺利无比;忧的是,李然自那日后便再不理会于他,甚至连话都懒得跟他多说一句。
如此明显的排据之态,江诀哪里感觉不到?
所以,他才会如眼下这般,懊恼不已。
视野左后方,李然身着银白软甲傲然立于马上,一脸的肃然。
他这几日的脸一直微微沉着,但因为是在行军之中,众人并没有觉察,只有江逸连着几日与他同吃同住,知道他心情不好,就常常窝在他身边,连剑也不练了。
留国那投降的十六万人马,已尽数被隔离开分编到北烨军中,一来可充实己方兵力,二来可分级监管,层层监督,单个看管,直至彻底将他们收服。
剩下的那十四万未投降的兵马,则被元烈大军押回了北烨。
这法子殷尘在奏报中也曾提过,李然跟他闹僵后,江诀唯一听他提的就是此事。
他当时是这么说的:会投降的人,肯定有他们投降的原因,有人为了活命,有人为了搏个好前途,还有人只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不投降的人,多半都是因为比较爱国,相对的也就更加忠心一些。
你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把民族融合、平等、自由的观念灌输给他们,让他们相信,就算留国亡了,北烨也会对所有的留国人一视同仁,甚至保证他们享受到更加优惠的政策。
这么一来,就算有一部分人开始不能接受,可一旦这种思想深入人心,你的民心就稳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精神统治吧。
当然,这话说起来简单,真要做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所以没必要急于求成,当然你也不需要凡事都亲力亲为,找一些在军队里有煽动力的人,把这话传出去,一传十十传百,那些留军很快就会听到风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