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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堂春(509)

作者: 织锦 阅读记录

敏君也不推辞,只紧紧靠着冯氏坐下来,笑着道:“还是您疼我呢,旁人倒是没瞧着什么出来。”

“我若不疼你,还能疼谁去?那两个小子也是一日大似一日了,都不听我的话,说来还是女儿好,最是贴心的。”冯氏说起这儿,也有些叹息:“我瞅了这么些年,只你母亲最是有后福的。先前虽说磨难多了些,可两双儿女,夫妻和睦,一家子亲亲和和的。你们又是极贴心的,最听她的话。”

敏君听得这话,心里也明白过来,冯氏所说的并不是旁的,想来是先前曾听过两句的苏瑜有意与段菱珍结缔的事儿。只是这事儿她虽说听过两句,也明白段菱珍略有些变化,但也不愿在这上面说什么,当即只是笑一笑,道:“想来有什么别的缘故在,不然,两位哥哥最是听您的话,哪里会舍得让您着恼?”

摇了摇头,冯氏看着丫鬟将香茶细点都送上来了,便令她们下去,一面吩咐敏君尝一尝糕点,一面深思半晌,方将那苏瑜之事与敏君再细细说了:“先前我也是与你说过两句的。只是那个时候想着他无甚人劝,方没想清楚的。不曾想,我连着劝了他几日,都不中用。你说说,这都算是什么事那段菱珍心机颇深,为人善妒,连着自家的妹妹都有意无意贬低,只想攀着高枝儿。这般不贤惠不说,瑜官向日里又是极厌憎她的,难道一时半刻便能改成喜欢之意不成?这般夫妻,又有什么意思”

听得这话,敏君思量半晌,还是带着一些犹豫,与冯氏道:“您说得极有理,万没有瞅着大哥并段姑娘成怨偶的道理。”她犹豫半晌,便往冯氏这里再凑近了些,低声道:“只是碍着名声道义,这事儿不好推托而已。若是有旁的道理在,想来便是大哥也是听得入耳的。”

说到这里,她便是将孟氏与她说的那些话细细讲了一通。这冯氏原也就是担心自己大儿子苏瑜日后家宅不宁罢了,一时半刻倒没想到这些上头。只是等听完敏君的话,她脸色虽说苍白铁青起来,但心下一转,却也明白这事原是自家做不得十分的主,还得看新帝如何思量的。

不过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纵然是太宗皇帝,当初诛杀功臣极多,但也留了一些下来。自家两个孩儿功勋虽也有些,却不算顶尖之列,又受苏曜这个颇受建文帝宠信的亲生父亲的拖累,想来威信也大为不如其他人。若是平素言止行事不偏不斜,尽忠职守,谨慎地照着陛下所说而为,想来竟没事的多些。

想到这些,冯氏原本苍白的脸色也略略好了些,她闭着眼在心底再盘算一番,便睁开双眼与敏君叹道:“还是孟姐姐仔细,想得深切,倒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只想着称了平生之心愿,一心只靠着两个孩儿过日子,顺一顺往年的愤懑,竟有些放肆无忌起来。今日正好是休沐之日,我这心里放不下,怎么着都要先与瑜官说定此事,心底才是能放松些。至于瑾官那里,却还得你走一趟,代我再说一番,可好?”

听得这话,敏君自是应承,起身随着一个婆子坐车到了苏瑾的院子里,方下了车轿,就是听到一阵啼哭之声。她吃了一惊,抬头看去,却见苏瑾正是冷面对着一个身着浅桃红彩绣石榴花开纹锦褙子的**,而那**却是半坐在地上,用帕子拭泪,一面又是哀哀凄凄地哭啼。

“瑾少爷,敏姑娘来了。”边上的婆子瞧着脸色微变,忙就是高声回话。那**听得这话,都是转过头看来——玉貌花容,娇弱纯美,不是旁人,正是那顾紫琼。敏君瞧着是她,眉梢不由得微微一挑,却没说话,而苏瑾则早已抬步就往敏君这里走来:“敏儿,怎么过来也不与我说一声?”

敏君打量了一下正注视着自己的**顾紫琼,脸上露出一个柔柔的笑靥,仿佛对着顾紫琼略有几分好感一般,但下一刻就是将视线转到苏瑾那里,一面很是熟稔温和着接过话头:“原是探望冯姨的,说了几句话,她便打发我过来与你嘱咐一件事。”

“原是如此。”苏瑾目光柔和,只伸手扶着敏君往屋子里让:“这日头也是晒人,还是快些进屋子里吃茶。”他说着话,却是一点眼色也没有与顾紫琼,仿佛那里便没这个人似的。

见着他如此,敏君瞟了那顾紫琼一眼,也就点点头,笑着应了。两人相携而入,只将那顾紫琼撂到一边儿去。边上的婆子丫鬟由不得窃窃私语起来,一面少不得瞟顾紫琼几眼。如此境况之下,那顾紫琼咬了咬牙,却是死不认输,当即便是伏在地上又哀哀哭泣起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徐家宅内也是有人又惊又恨,脸色大变地直接怒喝道:“我还没死,你们竟是敢分家”

第十三章 别居 上

“畜生不如畜生啊”朱氏皱巴巴的黄瘦的脸不断地颤抖抽搐,一双浑浊阴沉的眼睛死死盯着徐允谦,口中不断地咒骂,心中那股子怨愤之气越发得翻涌起来。

孟氏站在一侧,脸色微白,眉头更是紧紧皱起来——她也就罢了,咒骂两句也是两句,但夫君原是太太的亲生儿子,又是个做官的,如此斥责,真真是……她心里头想着,脸色一阵一阵地变化,只是碍于这里还有二哥徐允瑞并其妻东方氏,加之这会子已是说了分家的事,再出言不逊,越发得耽误了正事,反倒不妥。由此,她纵然心底波澜起伏,恨恨不已,也没有说出一个字,只是低头绞着手帕,连着手指头扭得发白,也是丝毫不知。

倒是那徐允谦,此时听得朱氏这般咒骂,一丝儿情绪也没有,抬头看了二哥徐允瑞,淡淡着道:“倒是当不得太太这般看重,儿子还做不到那地步。太太也不必急得话也说不清,这事儿原是两下便宜之事。既是省了太太日日生气,也免了我们一家日日悬心担忧。竟还是早些处置了,这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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