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反派谁爱救谁救!!(118)
孟策舟紧紧闭着眼睛,可是都太晚了。
有些东西,总在失去后才会后悔。
他久久不说话,空气中只有风过山林的声音,刮在脸上凉凉的。
久到林景年以为他昏过去了,就想伸手唤醒,但半空被孟策舟那只血手抓住,轻轻翻了个面。
掌心朝上。
一根猩红手指颤巍巍举起,在他掌心缓慢的一笔一划轻划。
林景年不明所以,但还是撑住了掌心,晕乎乎的大脑这会跟断了线似的,眼前发黑,除了掌心冰凉的触感有些熟悉外,他缓了好一会。
呆呆的盯着掌心浅淡的血迹留下的字。
过了许久,脑子缓过劲,才反应过来孟策舟写了什么。
手心,静静躺着的是一个“福”字。
第53章
“……对不起。”
林景年贴近了一些:“什么?”
血淋淋的唇瓣颤巍巍地张合:
“对、不、起、”
“……”
林景年还在朝上的掌心指尖抽搐似的蜷了蜷。
对不起。
他在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是为了从前那些误会?伤害?还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那一声明明那样轻,仿佛风一吹就能飘走的三个字落在他耳朵里却如此沉重,震的他五脏六腑都在抽痛。
从前往事不堪回首,阴差阳错误会是非,林景年刚开始自信过、期盼过,后来伤心过、心冷过,有踌躇满志也有心灰意冷,只是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或许早就化作空气里的灰尘,早就隐匿在时光长河中的某个节点里。
和那些怨怼不忿一起,被岁月悄悄淡化,俨然成了一颗永远不会跳动的心脏,而如今,被一点点注入血液,竟也渐渐跳动鲜活。
孟策舟倒在了车座里,那只被鲜血染透的手无力地垂下,彻底不动了,连最后一丝求生的本能都完全湮灭了。
“孟策舟……孟策舟!”
林景年赶紧推车门下去,绕道驾驶室,那条被木头严丝合缝嵌入的小腿下流成了一条刺目的血河,伤口还在汩汩往外涌血,孟策舟露在外面的皮肤在月色下几乎灰青。
而山林外,警笛声如同潮水涌来,红红绿绿的警灯染透了半边天。
林景年死死捂着不断涌血的伤口,滚热的血液顺着指缝往外冒,他急得满头大汗,昏昏沉沉千斤重的脑袋几乎要涨到爆.炸。
他声音哑的不成样子,撕心裂肺的冲着警车声音源头求救了几声,就再也顶不住,眼前一黑倒在了孟策舟腿上。
“找到了,裴队,找到了裴队!”
“……在哪!这么多血……裴队,好像死了一个!”
“医生!医生!!急救!快啊!”
“……”
直升机、悍马、越野,一群身穿制服的特警迅速包拢这片满目疮痍的山林,人群嘶吼声、忙碌的身影、喧嚣警笛交织缠绕,在沉重的黑云遮住的天穹下,上演了一场紧张又刺激的电影。
轰隆——
憋了半晚的云块,在最后一声电光闪电后,铺天盖地的落下大片豆大的暴雨,阵仗浩大,仿佛要将这座城市彻底洗涤一遍似的。
林景年是在病房里醒来的,身上擦伤都抹了药,手边趴着不小心睡着了的江眠。
苏醒的动静似乎惊醒了小憩的男人,江眠见他下床,赶紧拽住他:“景年,医生说你现在有点轻微脑震荡,需要静养,你要干什么我帮你去千万不要乱动!”
“脑震荡?”
“嗯,应激反应,很轻,医生给你开了药,说只要按时吃修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我怎么回来的?”
“鹿青源顺着车辆的方向和坠崖的痕迹找到了你们,及时叫了警察。”江眠拉了他一下:“坐下吧。”
林景年眼皮耷拉,继而猛然抬起:“孟策舟呢?他怎么样了!”
“这……”江眠为难的抿了抿嘴。
手术室还亮着醒目的灯光。一众人肃穆的在长廊等着,有的失魂落魄的站着,有的已经瘫坐在地板,还有一些焦虑的正在踱步。
林景年一来,大家全都聚过来。
鹿青源率先喊了一声:“景年。”
高毅道:“孟总已经送到手术室急救,不过……不过伤情太严重,里边的人已经下了三次病危通知。”
“全身失血过多,手臂中.弹,掌心几乎被斩烂了半截,我推他进去的时候还看到露在外面的骨头。”蓝烟靠着墙,颤动地阖眼:“再下一次病危通知陈律就要当众公布孟总遗嘱。小少爷,你拿了这些钱以后就不要再怨孟总了,从今以后他的死活和你也都没有任何关系。”
她语气太冷,空气几乎瞬间凝固了。高毅脸色僵了一下:“一切还是都要孟总做决策的。”
林景年越过她,问高毅:“腿怎么样?”
高毅忧愁的皱眉,轻轻摇头:“从小腿截断了骨头,而且严重失血可能局部神经坏死,就算万幸接上,恐怕下辈子想正常走路也离不开外力了。”
像一记重锤,林景年眼冒金星连连后退,最后抵到墙根,“车太田,车太田在哪,我要去找车太田!”
在他手忙脚乱的时候,急诊室大门开了一条缝,医生带着口罩出来:“病人失血过多,能用的血袋已经告罄,从隔壁市调来需要几个小时,这期间你们去采样部查一下,看看有没有能匹配的血型。”
说完,那扇门“嘭”一声又关上了。
几个人就赶紧去各自抽血。鹿青源本来没打算动,但一见林景年理都不想理他了,才板着脸不情不愿的去了。
这些人和孟策舟非亲非故,运气也没多好一个能匹配的都没有。结果一出,林景年这次二话不说,掉头去找车太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