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反派谁爱救谁救!!(46)
孟策舟微微歪头,眉心惊诧地拢到一起。
“我、我不是‘林景年’,不、我不是这个世界的‘林景年’,我来自现实,而这个世界只不过是一本爆红网络的小说,我那天刚下班被绊了一脚,再醒来我就到了这个世界。”
林景年声若蚊蚋,边说边底气不足的观察孟策舟,好像在惧怕什么,而显得他倒在地面的狼狈变得楚楚可怜。
“商知许和江眠是主角,你是反派,最后因为游轮拍卖会断了一条腿,最后死在一碗毒药下。我是卧底,自知理亏,所以想保护你躲过死局,所以我知道这次宴会你会被人推落水,还有、还有上次那杯有毒的酒,都是小说里的情节。”
“……”
他看到,孟策舟的表情逐渐从困惑转向审视,最后被一抹不耐烦的冷笑取代。
“林景年。”他矮身。
像上次林景年抱着受伤的胳膊蹲在角落偷哭一样,他半蹲在那人面前,抬手掐起那截雪白的下巴。
只是没有了上次的耐心与柔情。
他声音沉沉:“你是不是仗着我喜欢你,就觉得我应该像个傻.逼一样活该被你欺骗?”
“口口声声说要抓卧底,我确实很感动,不过,你的真实身份却跟那群人没有什么区别。到最后不都是要背叛我让我去死?现在,索性破罐破摔,真觉得我不会杀你?”
他手上力道又加重一份,疼的林景年呜咽一声。
“说话!”
“我有什么好说的……不是我干的!我说了无数遍了,不是我干的!”林景年脸被掐着,身体不受控地害怕抖动。
孟策舟冰冷的眼神和不信任的样子太伤人,仿佛化作一把利刃,将曾经二人的誓言与温情劈的粉碎。
他眼眶红肿,眼神倔强:“我没想过要害你,你为什么不信我的话?”
“信你什么?难不成那天晚上不是你给我下的药?”
“我真的不知道什么琥珀之月,我也不知道是谁推得你,我只知道原著说你会溺水,我要救你我要保护你仅此而已啊!”
“信你?可以,但你得编个像样点的瞎话!”孟策舟甩开他的脸,站起身。
皎洁的月光透过玻璃,在他脸上覆了一层白霜,他冷冷道:“以后,我不会再喜欢你了,你现在可以,回去跟林少川恩爱了。”
深秋寒冷,即便屋内开足了暖气,林景年还是觉得手脚冰凉。
渗入骨髓的寒冷。
心跟钝刀凌迟的一样。
林景年眼眸垂落,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地砸向地板,模糊映出他痛苦的悲戚: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
不知道孟策舟是重情还是薄情。
从那天以后,林景年仍是和以前一样安安稳稳地在自己的公寓生活着,孟策舟的手下也从没找过他的麻烦,甚至,他都甚少听到关于孟氏的一切消息。
再也无法见到孟策舟、没有进行过任何方式的联系。
就像是一颗绚烂的流星划过天穹,拖着尾巴消失的悄无声息,他仿佛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美梦。
只是最终结尾不是很美妙,一句“我不会再喜欢你了”成了他午夜失眠的痛处。
从孟家被送回来后,林景年躲在浴室哭了一晚上,仿佛要把这半年来所有的悲惨遭遇与委屈全部发泄出来。
不过好在还有车太田,在他哭晕前带着他送到了医院,打了半天点滴。下午回家,看到墙上粘的鸡蛋花,已经枯萎了,皱皱巴巴的,那是孟策舟送给他的。
看到的一瞬间又忍不住,一边哭一边抱着花往外扔。
“混蛋,你个杀千刀的混蛋!说什么不喜欢我、说什么琥珀之月、什么不喜欢我!爱喜欢不喜欢,我福福这辈子就没被谁这么讨厌过!”
“混蛋!混蛋孟策舟——”
后来秋叶落黄,出门都要穿厚厚的羊绒外套。
两道光秃单调的虬枝在凋零的季节衬得凄凉,红木凉亭下,林景年折起一条腿,歪身趴在挡板边沿,眼尾厌怏怏地耷拉着。
他在看凉亭外的塔树,很瘦小的一颗,平时无人管理,所以今年花开的不好,等秋天零落时都没几片叶子可掉。
见他提不起兴致,车太田就着塔树缓解气氛:“你不是喜欢这树吗?咱俩去买点化肥什么的给它撒点,等来年说不定能开的跟……跟咖啡店门口的那个一样壮!”
“那个才不壮,我见过比它还大的,在我外婆家。”林景年声音低哑,说着鼻子酸热,缩了缩羊绒衫里的胳膊。
“鸡蛋花的花期过了,我今年怕是见不了外婆和妈妈了。”
往年的这个时候,他早就带着妈妈和外婆团聚了,还能吃上热乎的糯米糕和沙团。
林景年抱紧了自己,脑袋被冷风吹得失温。
要是能回去就好了,他不想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他想回家。
“我不想拯救大反派了,我要回家,我想妈妈了……呜、”他低头埋进臂弯,小声啜泣。
第21章
福福这个乳名是外婆取的,当年他母亲为了争夺抚养权,愣是在他父亲身边隐忍多年,搜集他出.轨的各类证据链。
他从前姓郝,是郝家唯一血脉,母亲为了他四处求人,顶着郝家施压拖着打了两年多官司才把他带走。
离婚后母亲担心再嫁的丈夫对他不好,索性一个人扛起林氏的担子。
外公走的早,膝下也只有母亲一个孩子,偌大林氏无人分担,母亲每天都很忙,所以他刚上小学便被送到外婆那里。
那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