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夜,隐疾王爷睁开眼(160)
“此事,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地了了。你自己去慎刑司,将自己做过什么老老实实地交代清楚,听候皇上发落吧。”
良嫔又是磕头,又是申辩,委屈得眼泪汪汪,求皇后饶恕。
皇后气急败坏,直接抡圆了手臂,一个巴掌扇出去:“滚!”
良嫔捂着红肿的半边脸,还要一个劲儿磕头谢恩,狼狈地逃离了蒹葭殿。
皇帝起身,亲自搀扶起地上的梁昭仪。
“你还带着病呢,跪久了对身子不好,赶紧起来吧。”
梁昭仪泪眼汪汪地站起身:“对不起,皇上,是妾身不好,没有保住咱们的孩子,您还是降罪于我吧,否则妾身实在难以心安。”
皇帝并未过多劝解:“身子不好就不要胡思乱想,既然孩子已经没了,就不要再继续追究了。这不淑妃已经将九王妃请了过来。
你能让九王妃亲自给你治病,这可是你的造化与福分,相信一定能药到病除。你自己好生将养,朕公务繁忙,就不久留了。”
梁昭仪握着皇帝的手依依不舍,皇帝吩咐沈清歌:“朕相信你的医术,梁昭仪就交给你了,放手医治就行。”
沈清歌胆战心惊地领命,头也不敢抬。
皇帝甩开梁昭仪的手,转身头也不回地摆驾走了。淑妃跟在身后相送。
沈清歌从空间里取出米非司酮,给梁昭仪服下,命宫人准备好所需的物件与草纸,棉布等,放下床帐,针灸推拿,等待药物起效,准备引产。
宫人候在门口听候传唤指挥。
梁昭仪躺在床榻之上,明显有点紧张,一直紧盯着沈清歌手里的银针,有很明显的戒备心。
沈清歌淡淡地道:“你不用紧张,我会尽量放轻动作,不会太疼的。”
或许是她说话的声音太轻柔,梁昭仪眸子里有点湿,迅速扭过脸去。
“我今日已经喝了两碗的红花汤,御医还往里面加了麝香,水蛭,再服用你给我的药,不会大出血吧?”
沈清歌不想她过于地提心吊胆:“你放心,即便是大出血,我也有办法应对。”
“听说,以老母猪粪烧灰,酒服三钱,可治妇人血崩。你该不会也用这种方子吧?”
沈清歌针灸的手顿了顿:“你好像也看过一些医书?”
梁昭仪抬眼盯着帐顶:“自从有孕之后,我就一直提心吊胆,害怕有人会对着我肚子里的孩子下手。
你是知道的,宫里关系错综复杂,甚至于太医院里的御医都有可能被人买通。所以,我空暇的时候,会看一些医书。谁知道,还是防不胜防。”
沈清歌熟练地捻送着手中银针:“你应当也看过《本草纲目》吧?”
手下梁昭仪的肌肤明显一紧,说明,自己的猜疑是正确的。
梁昭仪不想承认,摇摇头:“没有。”
第137章 肝功药物性损伤
梁昭仪喜欢看医书,尤其是听良嫔曾提及过这本《本草纲目》,怎么可能不好奇?
沈清歌并不拆穿,而是继续捻送着手中银针:“用你适才的话,尽信书不如无书,这书上记载的很多方子,的确是并未经过验证,不能治病救人的。”
梁昭仪默了默:“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治病救人这种事情,还要专业的大夫来,并非是看过两本医书,自己就能对症下药了。
你要知道,是药三分毒,若是不对症,效果适得其反。吃得多了,还会造成肝肾损伤,更会影响腹中的胎儿。”
梁昭仪更加紧张了。
“我,我,你的意思,莫非是......”
“我只是提醒你一声,免得将来再重蹈覆辙。”
沈清歌没忍心将话挑明。
适才给梁昭仪验血,肝功中转氨酶等几项指标,全都偏高,说明她的肝部有损伤,而且最大的可能,就是药物性损伤。
她戒备之心太重,信不过别人,也信不过这宫里的御医,担心御医在保胎药里做手脚。于是,自己按照书籍上的药方胡乱吃药,不仅是伤害自己的肝肾,那几个月的胎儿怎么能承受的了。
这应当才是胎死腹中的主要原因。
只是自己若挑明了说,她作为母亲,一定会十分懊悔吧?
梁昭仪原本就是冰雪聪慧的一个人,立即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不过她也没有继续追问,愣怔片刻之后,只是一声苦笑。
眼圈不自觉地泛了红。
“重蹈覆辙?我还能有做母亲的机会吗?永远不可能了。今日皇上为我做主,已经是最后的恩惠。胎死腹中啊,皇上那么多的女人,排着队等着宠幸,轮也轮不到我了。”
沈清歌没有安慰她,也没有吭声。
皇帝的荣宠啊,就像是龙卷风,来得快,去的也快。
当她第一天成为皇帝的女人时,就应当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刚才,谢谢你了,没有当众揭穿我。”梁昭仪苦涩地道:“那良嫔三番两次害我,又有皇后撑腰,今儿是我最后一搏,若是不下手,日后也没有机会了,临死总要拉她垫背。”
沈清歌收了银针:“不过是一点小问题而已,放宽了心,养几日就好了,死啊活啊的,说得这样吓人。”
“我就打个比方,也没有什么想不开的,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用淑妃娘娘今日劝我的话来说,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有人瞧我不顺眼,千方百计想要算计我,流言蜚语漫天飞,三人成虎,迟早传到皇上的耳朵里。
即便我能平安诞下皇子又如何?未必就能终身有靠了。就像以前这宫里的有个妃嫔,无权无势,无依无靠,被她们折辱诬告,最后还不是落得个自杀明志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