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夜,隐疾王爷睁开眼(363)
“去哪?”
“今儿天气不热,我已经给九王爷下了请帖,邀请他画舫游船垂钓,我给你们烧泼辣鱼。”
这么懂得情趣,沈清歌心里酸丢丢的,在上京第一才女卫婉莹跟前,自己都从来不曾有过自卑感。如今反倒要被这二郡主给比下去了。
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
她与战北宸有共同语言,擅于烹调,性子还好,又这样热烈主动,战北宸能拒绝吗?
她跃上国公府的马车,战承谨被晾在了原地。
薛君楼冲着他嫣然一笑:“对不住了十王爷,画舫狭窄,多有不便,改日再相请。”
沈清歌扭脸,冲着战承谨挤了挤眼睛。
“对,十王爷请回吧。所有事情我都替你扛了。”
战承谨讪讪地揉揉鼻子,自讨了一个没趣。
薛君楼缩回脑袋,见到沈清歌,便十分兴奋:“我在这里已经等了你好一会儿了。越来越敬佩你,能够妙手回春,医治好这么多的百姓,得到大家的爱戴。即便这整个上京城,也没哪个女子能与你相提并论。”
沈清歌客气地谦让:“二郡主过奖,不过是一点养家糊口的本事而已。”
薛君楼眨巴眨巴眼睛:“我听说,你会巫术,而且十分厉害。你会给我看手相算命不?”
沈清歌笑笑:“你的命还用算吗?不是在你自己的手心里攥着呢?”
“若是那样轻巧就好了,不瞒你说,我这次出来,就是打着寻十王爷的旗号,否则哪里这样容易放行?你帮我算算,我跟九王爷有没有缘分?”
沈清歌的心被猛然撞了一下,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快人快语,还是心机深沉,这样直白地问自己,让自己怎么回答?
她干巴巴地扯扯唇角,直白地道:“有。”
“真的吗?从哪里看出来的?”
“我若是说有,你便更加坚定执着,此事就成了大半;我若是说没有,二郡主必然不服气,更加用心,那么此时也能成大半。按照概率学,我自然是要说有,灵验的概率会大一些。”
薛君楼一愣,然后“噗嗤”一笑:“原来你算命也是靠瞎蒙吗?”
“是,”沈清歌坦然承认不讳:“所以说你要是想算姻缘,倒是不如问皇上,或者薛国公,也或者你自己,问我一个外人,不算数。”
薛君楼歪着脑袋:“你这么有意思的一个人,九王爷怎么舍得与你合离呢?那个卫婉莹我瞧着无趣的很。”
“你刚才不是说了么?缘分。”沈清歌不想多言。
薛君楼撅着嘴,看起来就是一个烂漫天真的邻家小妹。
“如此说来,我觉得自己胜算不大。我不及那卫婉莹惊才绝艳,不及你医术高绝,妙手仁心。而且,我瞧着九王爷对你旧情难忘,眼睛里只有你。”
沈清歌淡淡地“喔”了一声:“那你为什么还非要带着我?就不怕我与九王爷旧情复燃吗?”
“不怕,”薛君楼笃定地道:“我给你机会,咱俩公平竞争,各凭本事,不耍手段,最后无论输赢,我都心服口服。”
沈清歌有些捉摸不透这位二郡主的心思。
看起来单纯通透,甚至有些娇憨可人,可又处处透着小心机。可能,这就是大家所说的大智若愚吧。
马车在河边缓缓停下,车夫撩起车帘:“二郡主,到了,画舫已经在岸边等候。”
还未下车,就听到有琴音叮咚,顺着清凉的风一起飘过来。
沈清歌也不知道对方弹奏的是什么调子,只觉得不是那种缠绵悱恻的靡靡之音,恰好相反,激昂澎湃,令人在这炎炎夏日里都能不由感到精神一震,热血都沸腾起来。
薛君楼拎着食盒,从马车上一跃而下,用手遮住白花花的光线,循着琴音朝着不远处张望了一眼。
“竟然是九王爷,原本觉得他只会打打杀杀,是个蛮人,没想到他竟然还会抚琴,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沈清歌也随后跳下马车,看清对方身形,的确是战北宸不假。
他一袭墨黑长衫,正立于一艘金碧辉煌的画舫船头,随手拨弄着跟前的琴架,眺望远处,似乎是漫不经心地游山玩水,但是指尖下流泻而出的乐曲,却暴露了他满怀的激昂豪情。
湖上风大,微风扬起他的墨发,与长衫,他安静地伫立在船头,倒像是屹立于烽火连天的城墙之上,正无畏凛然地面对兵临城下,运筹帷幄,胸有成竹。
难怪人家都说,人长得好看,披个麻袋都好看。
这男人身形修长,气质雍容华贵,天生的衣服架子,真是令人眼红而又眼馋。
过饱了眼瘾,心中不由腹诽:还说每天日理万机,公务繁忙,有美人邀约,竟然就这样迫不及待,早早地在这里候着。而且还卖弄风情,就怕人家薛郡主瞧不上是不是?
当初自己在九王府,都没有听过他弹琴。
第307章 金蝉脱壳
薛君楼已经欢快地迎上去:“九王爷,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战北宸的琴声戛然而止,扭过脸来,目光从薛君楼的身上跳跃到了沈清歌的脸上。
然后竟然勾唇笑了笑。
细碎的阳光从他深邃的眸子里跳跃,还有一抹俏皮地逗留在他挺直的鼻梁上。
沈清歌的心竟然也漏跳了一拍,被他的美色狠狠地迷惑了一下。
“本王也是刚来。”
薛君楼拎着沉甸甸的食盒,沿着搭板小心翼翼地走上画舫:“这里的景致不知道王爷是否满意?”
战北宸微微颔首:“一艘画舫,船尾是烟火,船首是风雅,沿途则是人生如画,身边又有佳人相伴,乐不思蜀。二郡主真是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