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夜,隐疾王爷睁开眼(44)
她让沈清歌坐在水缸之上,双腿并拢,时间为一炷香。
这个要求,听起来很简单,但是实践起来却很有难度。因为沈清歌双手不能扶住缸沿,她为了不让自己的屁股漏下去,就不得不使劲儿绷紧双腿,腰肢使力。
时间短点倒是罢了,久了双腿打颤,浑身大汗淋漓。尤其是她被折腾了一天,早就已经精疲力尽。
沈清歌觉得屁股蛋上有点清凉,想必是被缸里的水打湿了:“我,我这顶不住了。”
杨嬷嬷有点不屑:“那九王妃可要多加把劲儿了。瞧瞧人家三王妃那腰肢与身段,上次宫宴之上,脚尖踏在缸沿之上可翩翩起舞。这点小伎俩对人家而言,就是小菜一碟。您干啥啥不中,若是再在这方面逊色于人家,还怎么指望能获得九王爷的宠爱?”
沈清歌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什么...方面啊?跟王爷比站梅花桩么?”
杨嬷嬷端坐在一旁,满脸的得意:“站什么梅花桩啊,这坐缸的本事,可是我杨婆子的不传之秘。看起来好像老奴故意刁难您似的,实际上这都是为了你好。日后你与王爷同房,就知道其中的妙处了。”
“同房又不耍杂技。”
杨嬷嬷轻哼一声,凑到沈清歌的跟前,压低了声音,格外的不怀好意。
“男人受用。”
“噗!”
沈清歌一口气儿实在没憋住,“噗嗤”就落进了水缸里。四脚朝天,半晌都爬不起来。
杨嬷嬷满脸厉色:“起来,继续!”
“我起不来!”
“老奴数到三,王妃娘娘您若是还起不来,那就再加半炷香。”
妈呀,那不是要了自己的命吗?
这婆子哪里是宫里出来的,青楼里拜过师,学过艺吧?怎么懂得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自己好歹也是良家妇女啊。
沈清歌像只翻壳的乌龟似的,手撑着缸沿,真想破罐子破摔摆烂,可为了长久之计,又发作不得,只能腰上打挺,又重新撑起来。
“这就对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王妃娘娘您底子好,就听老奴的,担保你脱胎换骨,九王爷见了您都惊为天人。”
沈清歌憋得面红耳赤,已经就连还嘴的气力都没有了。这哪里是脱胎换骨,简直就是脱了一层皮吧。
仍旧还是春寒料峭,衣服湿了大半,黏在身上,又湿又冷,浑身都忍不住打颤。
第38章 阴兵过境,片甲不剩
杨嬷嬷端坐一旁,慢条斯理地喝着茶,袖子滑落,露出手腕上一只血红色的手镯来。
她垂眸看了一眼,并且还欢喜地摸了一把。
沈清歌不由多瞧了两眼,越瞧越眼熟,冷不丁地想起,这手镯自己见过,就在卫婉莹的手腕之上。
昨日她陪同皇后前来云鹤别院,在自己眼前晃了两眼。
现在却在杨嬷嬷的手上,其中意味可就简单明了了。
难怪今儿杨嬷嬷对自己这样不客气,她是收了双方的银子,替皇后与卫婉莹两个人办事儿啊。
一面替皇后拉拢与教导自己,一面又故意百般刁难,两不耽误,说起来还是严师出高徒。
原本挺不好意思对她下手的,如此一看,妈的,不加点料都对不起我今儿挨的尺子!
好不容易熬到夜深,杨嬷嬷已经靠在椅背上打了几个盹儿了,这才开恩饶过沈清歌。
沈清歌累得骨头都快散架了,早就把昨儿与涵宝吆五计划好的事情忘到了脑袋后面。换下湿漉漉的衣裳,往床上一倒,就呼呼大睡。
杨嬷嬷就睡在隔壁的厢房。
上京这边的春天,总是夜半起风,天明风就消了。
大风一起,飞沙走石,吹得树影摇曳,就跟有人影在窗户上晃动似的。
杨嬷嬷年纪大了觉少,睡得不太踏实。
就听外面的野猫撕心裂肺地叫,还有屋顶之上,似乎也有女人一直在“呜呜”地哭,声音忽高忽低,还会拐弯。
有野猫扑在她的窗前,用锋利的爪子不住地挠着窗棱,还有外间屋的屋门。
吵嚷得她实在睡不着,开门出去轰赶。
几只纯黑色幽灵一般的猫“嗖”的一声消失不见了。
她回来躺下,还未入睡,野猫又跑了回来,继续折腾。
杨嬷嬷瞪眼瞅着窗户,侧着耳朵听隔壁沈清歌房间里的动静。
沈清歌睡得很香,偶尔还能听到她累极了的鼾声。
能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生活得仍旧还没心没肺的女人,果真是心宽啊。
她在宫里一辈子阅人无数,能看得出来,沈清歌对于这些曲意逢迎男人的伎俩很不感兴趣,她对于自己所教授的东西,也不感丝毫的兴趣。
皇后希望能拉拢她,作为战北宸身边的眼线,只怕是看走了眼。
就这样被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月亮升起来,外面亮堂了许多。
野猫突然就散了,就连叫声都戛然而止,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更可怕的东西。
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还有金甲相撞时的铿锵声。
然后战鼓齐响,冲杀声,金戈交鸣声,遥遥地传过来。
间夹着,似乎还有士兵惨呼。
杨嬷嬷突然想起白天里沈清歌所说的话,瞪眼瞧着窗户。
眼前的一幕,令她有些惊呆了。
透过窗纸,她能清晰地看到一个正在厮杀的战场,如人间炼狱一般,战场上人影憧憧,不断有人前仆后继,不断有人倒下。
有人断了手脚,有人被砍下了头颅,这些黑影扭曲着,抽搐着倒下,就迅速地消失不见了。
杨嬷嬷此时再也没有了刚才的胆量,蜷缩在被子里,哪里还有勇气出门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