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先生的小祖宗重生了(395)
“那些钱,您拿着,江意是我妻子,买房子这种事情应当由我这个做丈夫的来操持,您出了力,便不该在让您出钱,再者,身为女婿,孝敬丈母娘是应当的,”傅奚亭前面一番话伊恬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可后面这番话,让伊恬破防。
“我不是江芙的母亲,”伊恬知晓,傅奚亭爱的是住在江意皮囊里的江芙,而不是她的女儿江意。
倘若是江意,有什么本事去资格让傅奚亭去爱呢?
凭外貌?
难道这首都还缺少貌美如花的女子吗?
可江芙不同,国际谈判官,见识、谈吐,阅历,都足以与傅奚亭相匹配。
“在我心里,您是,”傅奚亭望着伊恬万般肯定开口。
这声您是,让伊恬险些红了眼眶。
颤颤巍巍的指尖彰显着她此时的内心的慌乱。
她是江意的母亲?
是吗?
伊恬不敢确定,在得知江意是江芙那日起,她对“女儿”就有了一层陌生感,尽管江意安慰她,让她安心,可距离感始终在心头萦绕。
直至今日,傅奚亭这句肯定的您是,让伊恬的心安了几分。
傅奚亭目光从茶杯上移开,而后望着伊恬,带着晚辈的姿态:“在意意心您,您仍旧是母亲,只是此时,她正在人生的艰难处,我们多等等她。”
“您若是认识江芙,便会知晓她是个怎样的人,在她心里,您已经是她的责任了。”
江意从未想过要不管伊恬,从未。
尽管对现状感到不甘,但她仍旧将伊恬放在了人生中必须要承担责任的那一栏。
这日晚间,傅奚亭未曾陪江意用餐,伊恬在书房陪着江意用餐时,两只猫蹲在她的脚边,眨巴着大眼睛谗的不行。
二人聊着首都今日的近况。
提及江则和江川时,刻意的避开话题。
晚饭后,伊恬陪着江意漫步豫园,两只猫摇摇晃晃的跟在二人身后,不时钻进林子里,不时钻出来,蹦蹦跶跶的,欢快的不行。
“想好怎么跟邹医生见面了吗?”伊恬问。
江意随手在树上摘了片树叶,把玩在指尖:“还没有。”
“尽早见面吧!邹医生心里估计也很难受,”伊恬知道那种感觉。
或许从一开始邹茵跟江阔就不是江芙最信任的人,不然、她为何不在第一时间就找到二人?
不管有多少理由,父母跟子女之间那种心连心的感觉是永远都存在的。
伊恬在无数个夜晚想过这个事情,可在得出答案时,又犹豫了。
她想,江芙不该是这样的人。
她并不认识江芙,但江芙的名字,实在是听过太多次了。
豪门阔太聚会时总会提起这位,她以两个视角出现,一是林景舟的未婚妻,二是首位站上国际舞台的谈判官。
而往往这种时候谈论必然会分成两派。
一派是贬低,一派是抬高。
贬低无非就是借着林家踩她,说她靠着林家上位。
而抬高无非就是说林景舟配不上她,江芙在答应做林景舟女朋友时就已经是国际舞台上的人物了,林景舟不过是靠着家里的关系走上高位,从而找到了一个比自身优秀的未婚妻,有何值得自豪的?
没有林景舟,江芙仍旧是江芙,可没有江芙,林景舟不见得是林景舟
林荫小道间,伊恬脑海中正在勾画出江意的模样。
被江意一句漫不经心的话语打散,她说:“我也很难受。”
这种难受来源于内心的纠结,邹茵和江阔是她的父母,她不否认,且感谢她们将自己带到这个世界上来。
但邹茵和江阔是一个好父母吗?江意无法回答。
父母恩爱,不假。
但她人生道路中,父母的参与感实在是少之又少。
未曾见到一天时,她尚且能接受邹茵与江阔对自己的教育方式。
可遇见伊恬之后,她才知道,原来爱意就是藏在教育方式中。
“我有记忆开始,便时常一个人在家,无论是狂风暴雨的夜晚还是烈日炎炎的白天,我印象最深的事情是家里的陶罐子里永远都会有钱,那些钱是给我生存用的,她们时常加班,有时候工作忙时,一连几天都不能回家,而我就会很自觉的拿着那些钱去解决温饱问题。”
“我的父母从未给我开过家长会,小学一年级,我因为没有家长来开家长会被老师罚站,我回去哭闹,换来的不是父母的陪伴,而是他们同老师的交谈,自那次交谈之后,小学六年,每每家长会的活动老师都会提前跟我说,给我放假,或者把我单独喊到办公室,避免我尴尬。”
“到了初中,我学会了事先跟老师说明情况,老师打电话跟家长求证,初高中六年,我都没有参加过集体活动,也没什么朋友,到了大学,我被保送到首都大学,第一学期还没开始时他们开始规划起了我的人生,兴许是工作没那么忙了,又兴许是突然觉得对我疏于陪伴,但此时,我需要的是自由,而不是陪伴。”
江意说着,望着天边的弯月,叹了口气:“小学三年级,我从补习班回家,夜路太黑了,没看见家属院正在修路,一脚踩到了坑里,摔得满身是伤,我哭着去医院找妈妈,恰好碰上有急诊进来,她看了我一眼,跟我说别闹,让我回家。”
“我觉得我都快痛死了,她却觉得我在闹,后来我才知道,任何时代的不快乐,价值都是相等的,一斤棉花和一斤铁,压在心里的重量是一样的,眼泪掉在真丝帕上仍旧是眼泪,悲欢离合并不相通,理解也不能万岁,在谈判院的那些年,很少回家,我去了什么国家,见了什么人,遇到了什么危险,都不会主动跟他们提及,相反的,周围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有一个年纪轻轻就坐上高位的女儿,让他们引以为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