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表哥的白月光(2)
“又胡说了。”白檀见她越说越不像话,不由皱着眉严肃道,“咱们姑娘有老太太跟老爷太太们疼惜,哪里就可怜了!再这般胡说八道,自己找楚嬷嬷领板子去!”
樱草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却也不敢再跟白檀发牢骚,只讪讪道,“我进屋瞧瞧姑娘去。”便踮着脚尖儿悄无声地进了屋。
床上躺着的少女不过十二三岁年纪,小小的身子严严实实地包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
一头青丝铺在枕畔,衬得细白如瓷的小脸越发白得好像透明一般。
阳光透过窗棱照在她身上,长而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在眼下投下重重的阴影,明明还带着几分稚气的面庞却难掩骨子里那份触目惊心的美丽。
饶是樱草伺候了她这么多年,此刻也不由看得有些怔怔。
她不自觉放轻了脚步,缓缓上前,正欲从玉钩上解下帘帐,遮住透进来的太阳,却听里头的人低低道,“别,别放下……太暗了。”声音又软又糯,里头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樱草一愣,低头看去,“姑娘醒了?”
“嗯……”宋昀盼睫毛轻颤了颤,却没睁眼,只低低嘟囔了声,背过身去,“你下去吧,我想再睡会儿……”
樱草忐忑地看了看她的背影,一时也不知自己方才那些话宋昀盼听没听着,只惴惴不安地应了声是,见后者没什么反应,这才退了下去。
直到屋子里响起关门声,宋昀盼才睁开眼,默默地拥着被子坐起来,深深呼了口气。
她不是没听见樱草跟白檀在外面说那些话,若是换作往日,这些事无疑又会让敏感自卑的她偷偷哭上一场,可现在……
梦里的情景再一次涌上来。
宋昀盼下意识勾紧脚趾,环住颤抖的自己。
一切都是从十天前开始的。
那日她正在园子里扑蝴蝶,却无意中听见假山里传来奇怪的声响……
宋昀盼懊恼地捶了捶自己的脑袋。
她要是不那么多事就好了。
要不是她一时好奇,透过假山的缝隙看见里面一上一下两个人影……
宋昀盼自己都不知道,她当时是怎么屏住呼吸,一步步从假山外挪走的。
她恍恍惚惚地回了自己屋子,当天就病倒了。
昏睡中的她反反复复做着同一个噩梦:梦里,女子被男人肆无忌惮地欺侮,她拼命地挣扎,哭喊,哀求……可是没有人,没有人来救她。
宋昀盼每每想走过去帮她,却总在看清楚那张脸时,吓得惊醒过来。
虽然跟现在有了些变化,虽然那张脸看起来是那样的苍白和绝望,却丝毫不影响她辨认出来——那是她自己的脸!
那个被禁锢在床上,任人欺凌羞辱的,居然是成人模样的自己!
宋昀盼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虽只有十三岁年纪,却也不再是懵懵懂懂的稚儿。如今不但撞破了自家表哥在假山里的“好事”,还因此做些带有些*意味的噩梦,这对于从小熟读女戒,女则的宋昀盼来说,无疑具有毁灭性的打击。
也正是因为这样,即便病好以后,宋昀盼整个人还是浑浑噩噩的。
她实在想不明白,不过是个噩梦而已……而且梦中的她也仿佛局外人般无能为力地看着事情发生,可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醒来胸口都会钝钝地发疼,那铺天盖地的绝望好像渗透在她的血液里,让她恨不能马上死去……
甚至就在方才,她做了另一个梦:依旧是那个长大后的自己,穿着一袭红衣,从阁楼上纵身跳了下去……
宋昀盼用力闭了闭眼睛,努力把那些可怕的画面从脑袋里挤出去。
她觉得自己肯定是被假山里那丫头的怪叫给吓着了!
就像猫儿被踩了尾巴,疼都要疼死了……
可她分明记得那丫头的手臂搂着三表哥的脖子,还用那种很奇怪的声音,不停地哀求他……
宋昀盼哀嚎一声,把脸埋进被子里——她这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却听外头响起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樱草欢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姑娘,大爷的船已经靠码头了!老太太请您赶紧过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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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规矩,架空文,架得很空很空那种,朝代,地名,气候,科举,瓜果梨桃,风俗习惯……一切的一切都只为剧情服务,请勿带入现实。
别的好像也没什么特别需要说的了,反正就是……更品不敢吹,坑品有保证!
欢迎新老读者!
第3章 世家
却说宋昀盼的外家宛平苏家,乃是百年的公卿世家。祖上曾出过三任文华殿大学士,现任家主苏二老爷苏彻,亦是官拜户部尚书,官运亨通。
苏彻这辈,共有兄弟姊妹四人。长兄苏征乃是丫鬟所生,生母难产而死,自幼便养在苏老夫人崔氏膝下。因其在很长时间里,都是苏家唯一的子嗣,是以与苏老夫人感情十分深厚,丝毫不亚于后来嫡出的两个弟弟苏彻苏律。
也正是因为这样,当年苏征因病去世,其妻郁郁而终,苏老夫人虽悲痛欲绝,却也毅然担负起了教养大房唯一嫡子苏璟的重任。
好在苏璟也很争气,二十岁就中了进士,放了两任外放,因政绩突出,一直做到了正四品的定州府知府。
方才丫头们口中的大爷,指的便是这位考评成绩为优,在地方上任职期满,即将调任京官的璟大爷,宋昀盼的大表哥了。
宋昀盼父母双亡被苏老夫人从南方接回来时,苏璟已经赴了外任,这些年也只在过年或是述职时才见上一面。是以宋昀盼对这位璟大爷的印象十分有限,只记得是个年纪跟她父亲相仿,清俊儒雅的大哥哥,对她这个年纪跟自己女儿差不多的小表妹也很关心爱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