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成为皇后的(116)
那凄惨的声音传入柏若风耳中,他转身快步走过去,“老人家,你方才说什么?”
刀光一闪,人头落地,血液飞溅在柏若风身前泥土上。
柏若风停住了脚步。
提刀之人正是张剑南边上的小将,他抖了抖刀,朝柏若风一笑,“副将,莫要理会这些歹徒,他们为了求生什么都说得出来。”说完拱手敷衍行了个礼,提着刀监管其他人去了。
柏若风皱眉,回身,正见张剑南叫人去捡柴火,要把这些匪徒就地焚杀。
就地焚杀?他怎么敢!
饶是见多了张剑南一路不按常理的作风,柏若风此时仍为之一惊,他出声道,“不可!”
柏若风上前阻拦,“主将,事关重大,匪首已斩于刀下,匪徒当带回京城问话。”
张剑南个子矮,他往人面前一挡,就像座玉山。张剑南抬头看他,越看越恼。
一路上柏若风不知劝了多少回,张剑南憋了满肚子火,只觉得柏若风是故意和他对着干。此时忍不住推了人一把,从侧边走出,恶声恶气道:“用得着你来教我做事?来人,上柴火!”
“此间似有内情,”柏若风凝眉沉思,“主将三思。”
“娘们唧唧的,让开!”张建南不管不顾道,“我看谁敢拦我,上柴火!”
好说歹说,这人非要一意孤行。柏若风带出几分火气,转头环视一圈,喝道:“都给我住手!”
他声调微高,始终带着昂扬之意,说话明晰有力,片言折之。
见众人竟停住动作。眼红的张建南声调尖细,试图压过柏若风的声音:“真是昏了头了!来人,给我把副将抓起来!”
一时间,竟无人动作。
众人围拢的中央,张剑南愕然,转着脑袋四处看,像是不能明白为什么都不听他指挥了,面上浮现出些许茫然。随即气血逆行,那怒意化作一片通红,叫他整个人都像只被煮熟的虾子,他命令身边的人:“愣着做什么?还不动手?!”
张剑南身边的家仆率先冲过去,扬起拳头带过疾风就往柏若风面上招呼。
柏若风冷眼相视,手才抬起,他边上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阿元踏出一步,侧身面向来人。于是那一拳被横空打开。
阿元踹他下盘,那人便轰然跪下。又见一人冲上前来,大叫一声举起刀剑。阿元迅疾无声拔出腰间刀,一劈一挑,动作没有半分多余,就把家仆手中刀打飞。
到底是沙场里长出来的,脸再圆,长得再无害,杀人时都透着股生死外的凶狠冷漠,阿元气势骇然,一下子把那三两个家仆惊得倒退一步。
三位千夫长互看一眼,见场面僵持,才开口纷纷喊着:“主将三思。”他们旗下的兵自然都看上边动作行事,没有去捡柴火,也没有去抓柏若风。
明明他才是主将,没想到都不听他的话,张剑南眉眼阴沉,凶狠地环视一圈周围人,后知后觉了然今日不能得偿所愿,他咬牙,自己给自己找了梯子下,“行,副将言之有理。那就先把这些人抓起来,运回京城发落。”
事情如愿,柏若风并无喜意。他想到这些人身份有异,便转身走过去,一把抓起匪首脑袋,找了个袋子装起来。
此举叫张剑南看到了,更是面色铁青,他忍了又忍,走过去装作满不在意道:“副将,人头脏污,莫脏了你的手。”
在他的眼神示意下,身旁家仆出手就要抢过袋子。柏若风避开他们的手,剜了张剑南一眼,走了。
张剑南捏紧了拳头,身旁一直跟着他的小将低声道:“将军,这怎么办?”
本以为速战速决的事情,没想到路上还会杀出个程咬金来。
“能怎么办?”张剑南嗤之以鼻,“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柏若风要是世子,他还顾忌些,只一个无官无职在身的富贵少爷,他还不信拿不下来。
家仆转了转眼睛,道:“此人心思缜密,还是徐徐图之为好。”
张剑南岂是会听人话的,越是想起繁花里的温香软玉,对这荒芜之地就越是厌恶。他不耐烦道:“罗里吧嗦,今日便解决了他。你去通知那谁……”
大军得胜归来,县令亲自带人出城外去迎接,放鞭炮,吹唢呐,还准备了庆功宴。
就在县令和张剑南谈笑风生时,柏若风冷不丁把匪首脑袋往桌上一放,问道:“以防万一,县令来确认下,此人可是匪首?”
张剑南不发一语,唇角撇下。
县令上前一看,激动道:“此人我认得!他是寨子的三当家。”
满座哗然。
柏若风又让县令出门去看被带回来的匪徒。所有人都跟出去了,张剑南慢吞吞缀在末尾,满不在乎。
县令并不能认得所有的匪徒,他看了一圈抓回来的人,都没能找到真正的匪首,眉毛纠结地皱成一簇。
至于那些抓回来的人,柏若风叫人问话,他们惶惶然呜呜咽咽,张嘴欲言又止,愣是没人搭话。
张剑南不耐烦道:“副将就是心软,何必和他们多说,匪徒猖狂多年,死不足惜。”
“既是猖狂多年,如何短短半日就能打下?还只有几十人。”柏若风面不改色道。
张剑南大笑道:“那当然是因为本将天生将才,还有诸位将士们英勇。匪徒再难打,不过一群乌合之众,又有何惧?一听本将来,纷纷逃窜,并不稀奇。诸位说,是不是啊?”说罢哈哈大笑,他周围的家仆附和着他,跟着笑出声来。
柏若风直接让县令把大夫喊来,县令最是关心匪徒的事情,顾不上看张剑南脸色,忙叫人去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