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成为皇后的(131)
说罢从窗口跃了出去,落进池塘中。
此时,相府门口来了一队人马,为首太监赫然是总管童英公公,他手中捏着一卷黄旨。
圣旨到来,整座相府的人都互相通知着出来迎接。哪怕是半死不活的段公良,也被搀扶着出来迎接。
童英等人来的差不多了,眼睛一扫,无须的面上笑吟吟道:“洒家这次来,是给段小姐送圣旨的。为何不见她人?”
段轻章环视一圈,的确不见段锦诗。他趁段公良与童英打交道时,带人去寻段锦诗。
因为母亲是越国人,段锦诗自小不受宠,住在偏僻小院中。后来得了段公良宠爱,自言念旧不肯搬离。
还未靠近,可见黑烟滚滚而上,烧焦味立刻传来。
段轻章顿觉荒谬,快步走近一看,院内只留下血迹斑斑。目之所及,居然没有一个人,更遑论救火。
向来温和的他面色一变,斥责往常服侍在段锦诗身边的下人,“怎么回事?为什么着火了没有一个人知道?”
下人们你看我我看你,嗫嚅道:“宝姑娘让我们守在院外等着。”
起初,他们听到了打斗声,刀光剑影不敢上前,又见离奇火光冒出。正要去禀告,没想到圣旨来了。
这可是圣旨啊,连段公良都跪下等着接旨,他们哪敢冒头说话。
段轻章难得这般失态,捏紧不住发抖的手怒道:“那还不去救火!”
众人纷纷散开找水。段轻章忙卷起宽袖,咬牙捡起池塘边上不知道谁丢下来的木桶,一桶桶从池塘边舀水泼上去。
火越少越大,被泼灭后烟尘滚滚。段锦诗迟迟不来,后院的事情传到了前厅。
童公公自然也听闻了段小姐院子失水的事情,据说人抬出来的时候已经烧焦了,面目全非,只能靠身上烧剩下的配饰来分辨身份。
“丞相节哀。”等候着的童公公握着手中明黄卷轴,唏嘘道。他安慰着丧女的段丞相,带着人马原路返回。
消息风一样传到宫内。
皇帝面上看不出喜怒,轻飘飘一句,“可惜了。”便一笔带过。
人都没了,还请什么旨意?柏若风面色有些难看,垂眸告退。皇帝挥挥手,让他离开。
柏若风大步流星离开,一心想着去相府看看。是生是死,是真是假,他总要亲眼见了才确认。
没想到方宥丞追出了养心殿。
若不是这家伙中途捣乱,事情何至于到这个地步。但最开始还是自己借了段锦诗做挡箭牌,不然不至于叫方宥丞横插一脚。一想到这些事情,柏若风就头疼得要紧,实在不想见他。
柏若风越是不愿理会他,方宥丞越是觉得柏若风在生气,追着他说话。
“若风,是你说了要我成婚,我都按你说的去做了,你怎么不理我?”方宥丞试图去拉住他,却回回被挥开。
柏若风面若寒霜,没耐心和他玩明知故问的把戏,当下斥道:“离我远些!”
“不,只有这个不行。”方宥丞拽住他袖角,硬生生把柏若风脚步带停下来,“你在怪我?可分明是她命薄,无福消受,与我何干,你不能怪我。”
柏若风强忍着心头怒气,忍了又忍,没忍住回头拽回袖子,狠狠给了方宥丞一拳。
方宥丞反应极快,擒住他手臂。
然柏若风真正要攻的是下盘,眼看方宥丞入套,他毫不客气把被转移了注意力的人撂倒在地,按住对方要害。
“若风武艺增长得好快。”仿佛被制住的人不是他,方宥丞还有心思感叹些别的。
柏若风伏低身子,向来明亮的瞳色因为背对着光染上阴霾,“好玩吗?有趣吗?”
方宥丞怔住了。
柏若风自嘲一笑,“前几日还说我不是你棋子,我也想信你。可是你看看你自己,现在已经开始享受把人玩弄于鼓掌了吗?”
“我……”方宥丞心跳如鼓,柏若风陌生的眼神让他心慌,下意识就要否认。
“不必解释。”柏若风松开对他的桎梏,手指毫不留情点着方宥丞的左心房,恨不得戳进去,“到底是真的‘有缘人’,还是想借刀杀人,你心里清楚。”
“若让我知晓火灾是你授意……”柏若风眼神冰冷,直起腰背,居高临下看着他。
那没说出口的下半句,化作重重阴云笼罩在两人身上,方宥丞仰视着他,呼吸无意识加速,心尖因为紧张带着身躯微微战栗,喉结急促地上下滑动着,眼中的侵占之意不减反增。
童公公领着人打道回府,于宫道上远远看到两抹人影,明黄色在下,而武官叠在其上。
能叫太子如此纵容的,武官身份不做他想。童公公浮皱的眼皮底下闪过精光,遣退了宫人,自己独身过去。
“殿下,柏公子。”
在童公公注视下,柏若风十分自然从方宥丞身上起来,掸了掸衣角,“在下家中有要事,就不耽误太子殿下与童公公了。”说罢抬腿就走。
方宥丞面无表情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明知太子已经收到消息,童公公仍是在太子面前遗憾了一番。方宥丞唇角露出讥诮之意,堂而皇之朝童公公伸出手掌。
只忠于帝皇的童公公没有任何犹豫,双手把圣旨奉上。
方宥丞把圣旨打开,一目十行扫视过圣旨的内容。
是给段锦诗诏书不假,可惜了,赐的不是婚,赐的是死。就算不是火灾,段锦诗也必死无疑。
逃不掉的。
方宥丞毫不意外,哼笑一声。他合上圣旨,丢回童公公怀中。只是一想到柏若风方才的话语,事情如他所想发展的喜意便散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