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成为皇后的(19)
“是。”柏若风皱了皱脸,“你这什么香包,都快堪比迷药了。”但奇异的是,其他人面色如常,似乎只有他一个人感觉得到。
柏月盈弯了弯眼,“二哥,今日起来好些了吗?”
不知唐言是如何带他出府的,没有惊动府内任何一人。
柏若风道,“看过太医了,才喝了药。别担心,我没什么事。”他面色苍白,靠坐在边上,虽精神甚好不见颓靡,然而那种虚弱感已经裹满高挑消瘦的身躯,让这话没有多少说服力。
不像个力能扛鼎的将军,倒像个病秧子。出去了若不是这张脸,怕是没人敢认。
“没事就好。”柏月盈话音一转,“对了,今早我看见二哥身边的下人领回来个粗布麻衣的大夫,住在了隔壁院子。二哥缘何有太医不找,信这些民间寻来的大夫?”
神医的身份不便解释,这一提,就得说到方宥丞是怎么把人弄来的,再解释下失忆的他怎么认识的方宥丞,方宥丞又是谁。而今柏若风都没弄懂方宥丞的身份——总归是京中哪家富贵显赫的官家子弟——又怎么和柏月盈解释?
眨眼间柏若风便想好托词,他道,“民间偏方自有它存在的道理,信一信也无妨,左右死不了。”
“二哥!”柏月盈佯怒。
柏若风哈哈一笑而过,还把自己笑呛了,咳了半天。柏月盈伸手给他顺着气,柳眉蹙起,一副既生气又无奈的娇俏女儿家模样。
“妹妹啊,昨夜我梦到……”柏若风调子懒散,抬手抓她的手腕,显出几分亲近,本想拉她坐下,让人别忙活了。
没想到掌间的手腕条件反射躲开,那抽回的力道很大,一下子从他掌间滑过去。
她在防我?柏若风吃惊于柏月盈过激的反应,抬头看她。
在直白的注视下,柏月盈察觉出自己的反应不对,她手腕一转,掩饰般招手喊下人进房开窗、换热水。回头坐回凳子上,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续着方才的话题,“二哥梦到什么了?”
想来虽是兄妹,到底时代不同,妹妹只是较为注重礼法吧。柏若风脑中不可遏制闪过诸多思绪,然而他面上当什么都没发生,笑道,“啊,我是梦到妹妹了,梦到妹妹穿着小兵的兵服。”
他悄悄观察着柏月盈的反应。
“原来是这个。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以前不懂事,才会偷军服穿,想学父兄做个顶天立地的将军。谁让我的父兄都这般优秀呢?”柏月盈向往道,“好生令人艳羡。不过跟着母亲,我学到的也不少。近日出去与京中小姐们聚会,庆幸没有丢了镇北候府的脸面。”
想起旧人,柏月盈垂下眸子,有些失落,“二哥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随口问问。”柏若风打着哈哈过去,面上仍是那说笑模样,然眸色渐沉,“妹妹,你可曾学过武艺?”
柏月盈一愣,吞吞吐吐,“这……”
眼看柏若风紧盯着她双眼不放,柏月盈侧过头道,“当然学过几招防身,只是二哥别再逗我了,小妹这等三脚猫功夫,说出去惹人取笑。”
“可进过军营?”柏若风询问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了。
柏月盈被他那严肃的面色吓到,“当然去过,昔日父兄皆在军营中。我还和母亲一同去过那里。”
“可曾上过战场?”
柏月盈终于再忍不住这逼问一般的问题,有些生气站起身,“二哥!”
“哈哈哈,莫恼莫恼,我只是想多关心关心你。”柏若风笑开来,面上的沉郁之色消散,若雪后晴阳,“妹妹不是要进宫吗?昔日先帝重文轻武,新帝和先帝可不同,他提拔武官,统领四军,呈勇武好战之态。”
当然,这些都是先前出去河边踏青时,听段轻章所说,不过用来搪塞柏月盈足够了。
“万一他就喜欢会武的秀女呢?你虽跟着母亲学了不少女工书画之类的,可毕竟出身将军府,若陛下问起你武艺,你要怎么回话?岂不是让机会白白从手中溜走?”
柏月盈被他的话带入思考,柳眉微蹙,当真有些犯难。
见她信了,柏若风又说了几句话安抚,最后只让她回去练练几招,就打发人离去。
柏月盈走到一半,忽然回身,“二哥,”她遥遥喊了声,“那你说,瑶池会时,我给太后娘娘演一段剑舞如何?”
那眼神似乎很是希望得到他的建议,柏若风一怔,迭声道,“甚好甚好!陛下见了肯定喜欢。”
“那就先承二哥吉言。”柏月盈这才满意离去。
恰好唐言拉着神医陈无伤从门外进来,擦身而过时,他与柏月盈对看了一眼,很快错开了视线。
柏月盈暗道,究竟是柏若风哪个朋友送来的小厮?看起来不像寻常武夫。
唐言却是凭直觉觉得这女子虽看似柔弱,实则绵里藏针,不如表面无害。
“公子,该针灸了。”唐言禀道。
柏若风看着眼前两人,想到自己又要被扎成刺猬,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一月后,镇北侯府的墙上掠过一道影子。
来人目标明确,直奔柏若风的院子。和以往不同的是,院子里多了不少下人,他不再像之前那般如入无人之境,而是绕了几个走廊才拐到地方。
行色匆匆,以至于没发现边上回廊练习着走路的两人。
“这就是飞鸽传书?”柏若风见到掠过去的黑影,眼睛刷的就亮了,转头拍了扶着他的唐言后背一掌,赞道,“来的这么快。”
他不过早饭后和唐言传达‘有急事要见丞哥’的讯息,结果这还不到一个时辰,人就见着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