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攻就是不死[快穿](184)
应缺微微一笑:“三弟的关怀,我心中明白,瞧这方向,想来是父王找三弟有事商议,正事要紧,我便不多打扰了。”
他挥挥手,示意下人将轮椅推至一旁,为应三公子让出路来。
游廊边缘虽有围栏,然应缺身下轮椅乃重工巨制,体量非凡,若是往前冲去,极有可能冲出游廊,摔倒在外。
应三公子望着应缺为他让出来的宽阔道路,眼皮直跳。
人多眼杂,今日之事绝无可能隐瞒,若是传入瑞王瑞王妃耳中,他便是不死,也得被扒层皮。
世子虽不与庶出手足亲近,却也从未有所针对,若是见面,也是温和有礼。
虽这不过是对方性情如此,却也让府中众多庶出弟妹松了口气。
然,随着应缺日渐消瘦,再无回转之相,这份感念便成了寻常。
虽无人敢当面对他不敬,心中如何想,却无人知。
应三公子从不知道,这位在众人心中不过暂时占着世子之位的大哥,竟也有如此心机。
谁又能想到,圈里的羊也会咬人?
应三公子拱手一揖,“大哥多虑了,父王找我不过是为功课不足,稍后我再前去父王院里告罪,游廊危险,我还是先送大哥走出游廊为好。”
说罢,他便要上前接替小厮,推应缺离开。
小厮看向应缺,不敢松手。
应缺眼眸微垂。
“原来父王竟会指点你功课……那三弟可更要上心才是。”
“我这里有下人,也有夫人,不必三弟多操心,三弟便快去吧,莫要让父王久等。”
崔拂衣适时接替小厮,扶着轮椅,微微一笑道:“夫君言之有理,三弟去吧,不必顾及我们。”
说罢,静静看着应三公子。
后者额角微湿,前有绿茶兄长,后有严厉父王,此时当真是进退两难。
片刻,他终究是不愿继续与应缺耗费时间,对方耗得起,自己却不然。
匆匆告辞离去,转身刹那,面色微沉。
行走片刻后,轻皱的眉眼逐渐舒展。
有心机又如何,不过是个命不久矣的病秧子,结局注定是输,不足为惧。
待人走后,崔拂衣方才低头垂眸,望向应缺,眸中似隐含笑意。
“夫君……似乎与我所知有所不同。”
应缺方才在应三面前放肆了些,气力耗损,此时背靠椅背,等待片刻,气息略缓,方才反问:“夫人所知的我,是何模样?”
“端方有礼,温文尔雅,待人宽和……府上再无人能比得上夫君仁善。”崔拂衣将进府后所见所闻一一细数,其中难免有所夸大,却也并未偏离事实过多。
至少,崔拂衣所见如此。
应缺缓缓睁眼,抬眸望向崔拂衣,片刻后,又稍稍转眸望向走廊外的林间景色。
翠绿青竹高嵩屹立,将这半边天空遮蔽,抬眼望去,便见这天青白两分,各自一半,云竹相映,煞是好看。
“从前我不过一苟延残喘之人,许多事,便不愿太过计较。”
崔拂衣行至他身边,倚栏垂眸,“那如今呢?”
应缺瞧他一眼,又转眸笑道:“如今,我仍是一苟延残喘之人。”
“……却再非孑然一身。”
第107章 冲喜8+9
游廊一遇,未等到应缺二人回院,便传入瑞王瑞王妃耳中。
待二人回去时,便已有人前来。
“世子,世子妃,王妃见今日天好,差奴婢送来刚从南方送来的宋锦,做成衣裳,春日踏青正好。”
王爷院中也送来一箱金银玉器,一箱古玩字画。
应缺当场便命人打开箱子,“夫人若有看上眼的,尽管挑选。”
崔拂衣低头瞧了瞧,见箱中物品皆是上等,字画亦是价值千金,心想王爷倒是舍得。
他低头拾起一枚云子,触手生温,光滑细腻,阳光倾洒,灿若琉璃。
“那便多谢父王母妃了。”崔拂衣道。
应缺眼睫微垂,“只有父王母妃?”
崔拂衣转头望向他,莞尔道:“自然还有夫君。”
应缺这才收眉敛目,满意微笑。
见崔拂衣对那云子爱不释手,应缺便让人将其留下,剩余皆存入库房。
崔拂衣挑拣着云子,“夫君可会下棋?”
应缺并不喜这等耗费脑力与时间之物,可原主会,且棋艺精湛。
在应缺看来无甚乐趣的棋局,却是原主鲜少足以打发时间之物。
对下棋知之甚少的应缺:“……略知一二。”
崔拂衣手持云子,望向应缺,眼眸含光,其意不言而喻:“夫君?”
应缺:“……”
他略一挥手,示意下人将棋盘棋子摆放妥当。
二人以桌而对,应缺眼眸微抬,视线在二人之间逡巡。
崔拂衣低头摆棋,未曾注意应缺目光。
崔拂衣不欲让人说他欺负病弱夫君,便让对方先手,并言让其一子。
未免应缺累着,他连落子都让应缺口述,他来落子。
棋局开始,崔拂衣便欲观测应缺棋风。
然而十余子落下,崔拂衣却越看眉心越紧。
抬眸望向眼前人,轻轻一笑,语带威胁:“夫君,若你之后落子仍是如此,便莫要怪我欺负人了。”
应缺微微侧头垂眸,神色失落,“夫人方才观棋目不转睛,如今方才肯抬头瞧我一眼。”
崔拂衣一时语塞,耳边传来些许低笑声,抬头看去,果然是那些个胆大包天的丫鬟小厮,纷纷低头忍笑,满目揶揄。
没来由的,崔拂衣竟也觉胸口温热,蔓延脖颈。
“咳!”轻咳一声,崔拂衣也不再抬头,继续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