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后悔吗？”

上面，萧染忽然问了一句，“无论是人间还是冥界，杀人都是重罪，何况还不止一个，生前造了这样重的杀孽，死后也不得入轮回，要入地狱受尽酷刑，万死赎生前之罪。”

老太太愣了愣，抬起头，看向他俩。

“我晓得的。”

她答应一句，片刻之后，她摇了摇头：“但是，并不后悔。”

“我考虑了很久，还是觉得，二丫的仇，一定要报。”

“二丫走的时候，还那么小，她打小就善良，一直做好事，从没害过任何人，那些人凭什么用那样恶毒的话指责她？”

萧染没有回答。

老太太又继续说：“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却能信誓旦旦地说是一定我家二丫先勾的男人，才会被强，我呸！”

“二丫没有死在歹徒手里，却死在了这群看客的谩骂中，他们每个人都是凶手，可是却无一人受到惩罚。”

“我在二丫的坟前发过誓，要让那些家伙血债血偿，要是法律惩罚不了他们，我就亲手了结，拖着他们一起下地狱。”

老太太越说越激动，血气逐渐猩红了双眼。

“可是中毒的那些人里面，也有无辜之人，比如，跟我们一起来的那些学院同学，二丫的死，跟他们可没有半点关系。”

萧染很平静地看着她，用同样平静且淡漠的语气提醒，“他们也因为你的无差别杀人计划受到了牵连。”

老太太不做声了。

她周身的怨气渐渐散了，情绪逐渐平静下来，低垂着眉眼：“我知道我有罪，不管要受什么样的刑罚，我都认了。”

“即便是……要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我也不后悔。”老太太又说。

萧染看着她：“可是据我所知，事实并不是这样，你最大的罪过，是到现在为止，还在试图蒙骗我。”

老太太瞳孔一震。

第572章 一场巧合的误会

“把二丫带上来。”萧染吩咐大殿的侍卫。

老太太整个人又是一震。

她下意识地往外头看过去。

果然有一个十四五岁小丫头模样的亡灵被带进来。。

那样貌，赫然就是老太太死前抱着的那张照片上的姑娘。

是二丫。

老太太怔愣着，看着孙女的亡魂被押过来，跪在她身边，她再一次激动起来。

“二丫？”

她不可置信地喊了一声，瞪大眼，“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么多年了，你不是应该早就投胎转世，重新回到人间么？”

“她确实是早就应该投胎的，但是因为你，放弃了那个机会，魂魄一直逗留在人间。”

萧染抢在二丫前面开了口，冷冷淡淡的，“就是因为，你在她坟前说，要不顾一切给她报仇，她担心你做傻事，一直不肯走。”

老太太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旁边二丫的亡灵。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傻呀！为了我这么个糟老太婆，不值得的。”她痛心疾首。

“可不是么？”

萧染回了句，继而又冷笑一声，“不过我想，二丫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她也觉得，你为了给她报仇，手上沾满鲜血，最后还要连累自己下地狱赎罪，这样的交换更不值得。”

老太太不吱声。

“她更希望，您能放下仇恨，好好的过日子，安稳地度过晚年。”

萧染，“所以这些年来，二丫其实就在你身边，我想，你应该也是有所察觉。”

老太太继续不吱声。

“所以其实你突然给大家下毒，并不是为了报仇，而是为了……保住二丫。”

萧染说完这一句，老太太猛然抬起头：“你……”

“还记得不就之前，我们有一位同学失踪吗？”

“他并不是这镇上第一个失踪的人，在他之前，还有几个孩子，也是那样莫名其妙地不见了。”

“可就偏偏那么巧，失踪的都是当初骂过二丫的那些人家的孩子，再加上你感觉到二丫一直在你身边，你就怀疑是她回来复仇，索了那些孩子的命。”

“这一次，大批的玄术师进到镇子里，调查之前几个孩子失踪的事，你怕我们查到二丫头上，收了她治罪，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给所有人无差别下毒，然后服毒自尽，转移我们的注意力，让我们忽略二丫的存在。”

“可是你不知道，冥界的生死簿上，清楚地记载着你们生前的一切，你做的这些事，瞒得过人间那些家伙，却瞒不过冥王和判官。”

萧染叙述着全过程，一字一字，掷地有声，老太太听到最后，直接瘫软地跪倒在地。

“二丫她，她是个好孩子，即便她真的做了什么，也是因为那些人害死她在先，求您对她网开一面，轻些处置吧。”

老太太跪伏在地上叩首，“我愿意替她承担所有罪责，接受一切惩罚。”

“奶奶，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抓走了他们的孩子？”

旁边，二丫连忙出声反驳，“我就算要报仇，也会找真正的凶手，怎么会对他们那些无辜的孩子下手。”

老太太愣住了。

“的确不是二丫做的，”萧染说，“拖走那些孩子的，是那只被我灭掉的狼妖，只是偏偏那么巧，它弄死的，几乎都是你们仇人之子，这才有了后面的误会。”

老太太又愣了愣，惊愕地瞪大眼睛看着她，颤抖着，一时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573章 她的仁慈和不忍

“生死簿上，确实是有这些事的记载，但是你好像也没看过，怎么会知道这些？”

叶知墨看着身边说得头头是道的那个姑娘，挑眉，好奇地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