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易澜认真听着，还是觉得很荒谬，最后问道：“聂盛呢？”

“在呢，打完赶到，都着急打辞呈报告了。”

聂盛：“……”

为什么还是有种非死不可的错觉？

挂断电话，楚易澜眼底晃出两分茫然，真的假的？

他甚至看了眼手机，也不是愚人节。

不是楚易澜心理承受能力差，而是跟杨彬孙秉赫共事这些年，都很了解彼此，尤其杨彬二人，他们性格从某种程度来说是互补的，一般一方失控，另一方一定控得住，哪儿有一起放肆的？

沈连。

几乎是同时，楚易澜给出了一个足以说服自己的理由。

真是沈连带头打架。

楚爷躬身，双臂撑在膝盖上，努力平复呼吸。

“楚总，再来一杯吗？”有合作方上前发出邀请，但也保持在一个安全距离。

楚易澜站起身，在对方逐渐展露开的笑容中冷漠开口：“你们继续，我还有事，告辞。”

楚易澜抓过外套，大步流星离开。

一路上楚爷吹着风都在琢磨，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有多离谱。

他来的悄无声息，沈连还在等问罪电话。

沈连想的开，在那里啃苹果。

“水多，又甜。”沈连劝告：“吃一个呗。”

孙秉赫坐在椅子上，看向沈连，满脸敬佩：“沈老师，您是真的不怕。”

“嘿，能活着谁愿意找死？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生一大成长，就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要慌，一会儿我顶着。”沈连“咔咔咔”嘴里没停过。

“沈老师。”聂盛字句间难掩颤抖，“您就算找死也死不了啊……”

孙秉赫没忍住一声哼笑。

杨彬正站在后面给他按揉肩膀，闻言轻轻拍了一下，“别乱动。”

匡成海不复在公司时的笑面虎，他团着双臂坐在凳子上，微微躬身，神色配合且愉悦。

上次大家一起干事还是初中。

楚易澜一进来就看到这么一副场景。

怎么形容呢？事是一起犯的，但这个画风割裂可以说“参差不齐”。

确实离谱，楚易澜心想。

“Boss？”孙秉赫第一个注意到楚易澜，连忙站起身。

这句称呼无异于石子落水，只见杨彬倏然站直，做了一个心虚时标志性的推眼镜的动作，然后默默后退一步；匡成海缩成兔狲，努力降低存在感，但在楚易澜目光扫过之际，还是非常狗腿的“嘿嘿”了一声。

聂盛一脸紧张，身体绷直，孙秉赫也差不多。

最后是沈连。

沈老师默默地跟楚易澜对视，那双含情眼的情绪转变是非常微妙的，就是你瞧着变化不大，可是期间的无辜、歉意，跟丝丝委屈，几乎是平铺直叙般落入楚易澜的心底。

楚易澜面上森冷：“苹果好吃吗？”

沈连一言不发，伸出了受伤的手指，上面还带着一个创可贴。

饶是孙秉赫见过很多次，也不得不感叹沈连这套连招的丝滑。

楚易澜的面容出现了丝丝动容。

“你们……”他开口。

众人神色皆是一凛，可最后，楚易澜大步上前，先将沈连上上下下仔细一番打量，然后问道：“还有哪儿伤着了？”

“还被踹了两脚，但是不严重。”沈连说：“兄弟们都替我挡了。”

“哈。”楚易澜终于被气笑了。

第141章 所以你没戏

你让楚易澜自己想，他也想不到有天爱人、助理，连带着下手，跟犯错的小学生似的，搁他面前站了一排。

楚易澜喝着菊花茶降火。

很快，包间门被敲响。

酒店经理得到允许进来，一看这阵仗下意识想退出去，但楚易澜已经开口了：“什么事？”

酒店经理语气轻缓，带着十足十的讨好：“是这样的楚总，天崇那边希望能有个跟您面谈解释的机会。”

“让他们滚。”楚易澜冷声。

酒店经理连想要劝慰的意思都没有，溜得飞快，只是路过聂盛身边时微微一顿。

聂盛下意识扭头，正好看到经理露出的手机屏幕，上面一封完整的辞呈报告已然写好。

经理用一种“苦逼打工人所以我理解”的眼神询问聂盛：要买吗？

聂盛眼角抽搐，赶紧给人送走。

刚关上门，就听楚易澜说道：“很晚了，都回去吧，事情的完整经过我会调查清楚。”言罢看向杨彬：“你最好去医院看看，脑袋不比其它部位，别给打傻了。”

杨彬连连点头：“行，楚总。”

楚易澜起身，拉过一旁已经魂飞天外，困得快要跟周公下棋的沈连，大步离开。

沈连“嗯？”了一声，迷糊转醒，在出门之际抽空跟众人挥手告别。

孙秉赫抬手按住杨彬的脑袋一侧，让他的伤口偏向于自己，没流血，但因为黑发覆盖，所以只能看到一片粘腻，伤口多大并不清楚，孙秉赫当机立断：“去医院。”

杨彬：“不用吧，我回去蘸蘸碘伏……”话没说完，就见孙秉赫神色冷下来，跟刚来自己这儿，得不到想要回答就耍脾气的样子别无二致，杨彬当即妥协：“走走走，现在就走。”

孙秉赫转而看向匡成海：“今天多谢了匡总，等会让聂盛送你回去。”

“不客气！”匡成海回忆今晚的一幕，都觉得跟做梦似的，刺激且得劲。

“我……”孙秉赫语气微长，像是在犹豫应该给匡成海什么谢礼，但星开的老总，金钱美人，权势地位，一样不缺，忽的，孙秉赫眼神一亮：“下次总会上，我一个字都不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