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叫老公,命都给你(76)
地中海老头正背着手站在5班男生前面训话,抬头看到门口齐刷刷摞着的三个脑袋,气得吹胡子瞪眼骂了一句“不像话。”
教务处的门重新被关紧,三个人在门口的走廊里沉默地排排坐。
上官尚光突然毫无预兆地一言不发抹起了眼泪。
“上官?”周亦充看他。
他维护良好的表情逐渐破碎,最后脑袋埋在臂弯里“呜呜”地哭起来。
上官尚光很自责,他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为什么每次齐秋有危险他都不在身边,为什么他永远保护不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齐秋是,童年被保姆掐死的小猫也是。
为什么当初就不能多学一点多考些分,和齐秋一起进5班,也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他真没用。
上官尚光是一个很差劲的朋友,对吗?
看到齐秋逞强微笑的时候他的心都要碎了。
“上官,”付炀忽然抬手搂了他的肩膀,“齐秋不会怪你的。”
太阳就快要落山,走廊尽头窗子的光线又暗几分。
灰尘在空气中跳跃,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一个小时,也许半个小时。
教务处的门“啪嗒”一声被打开,出来的是宁桑。
上官尚光眼泪已经快要流干了,脸上挂着明晃晃的两道白痕。
宁桑见到门外或蹲或站的几人没有多大反应,瑟缩了一下低着头沉默地走向楼梯口。
紧随其后出门的是李疏衡,后面跟着脸色苍白的齐秋。
身量修长的男生在教务处门口站定,望着走远的宁桑一言不发。
齐秋只瞟了一眼就没再看,反而是上官尚光不顾他的一身脏污直接扑到他怀里又哭了。
只感觉到胸口一片湿热,接近180的阳光男生只在他这里泪点低。
“我真的没事,都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
齐秋抬手摸摸头,用温温柔柔的声音安抚着,反倒像是上官尚光才是受欺负的那一个。
旁边的两个观众已经麻了没眼看,开始观察起斗殴事件的另一个主角。
“他在干嘛?”付炀手肘撞撞旁边人,超小声询问。
“额,他在用脸骂人…”
“那估计骂得挺脏。”
教务处的门没关紧,王子秦探头出来叫几人赶紧回去上课。
李疏衡一言不发抬脚就走。
后面俩人还在缠缠绵绵难舍难分。
斗殴事件也算是告一段落,周亦充见真的没什么事只好拉着付炀回班级。
已经是下午最后一节课了,马上就要到吃晚饭的时间。
于零贴心地把前几节课的笔记给他们抄,周亦充抄了也不懂,于是只有付炀一个人在认真看。
“你俩干嘛去了一下午没回?”
于零嘴里还啃着苹果,是地理课剩下的那半个。
周亦充也说不清楚,只好模棱两可地回答:“好朋友遭人打了,去看看。”
于零一听这话立马来劲了:“不会是衡哥打的吧?”
他记得李疏衡也消失了一下午,每节课间去找人都不在。
“不是,你衡哥只能算是见义勇为?”周亦充撑着下巴,“不过5班那小子下手真挺狠,给你衡哥脸上都干紫了一块。”
于零闻言开始思考:“5班那小子?你说的不会是宁桑吧?是不是个儿挺高戴个眼镜,头发半长不短的?”
周亦充仔细回想那人确实是长这样的,于是点点头。
“那我就明白了,宁桑那逼人我都不想说,长得人模人样其实妥妥一神经病,”于零提起他就一脸嫌弃,“而且衡哥脸上也不是他揍的,是衡哥他妈打的。”
“他妈?”周亦充抬抬眉毛表示不理解。
“那他妈挺狠呐,扇孩子往死里扇,也不怕给年级第一揍傻了。”付炀抄着笔记吐槽。
于零啃完苹果把核扔进垃圾袋,擦擦嘴说:“这个嘛我不方便透露,反正衡哥家长确实挺奇怪的。”
“哎,话说你们那朋友咋样了现在?”他转移话题。
“没什么事,你衡哥英雄救美。”周亦充说。
于零回过身去没再多问,还有两分钟下课,该准备准备饭卡冲刺食堂了。
他才不担心李疏衡,李疏衡能摆平的基本没他什么事儿,李疏衡不能摆平的就算他去了也不好使。
不如专心干饭。
周亦充不觉得饿,扭头看看付炀又在忙着抄笔记,于是晚饭时间俩人谁也没往食堂走,等付炀笔记抄完一起去了一楼找齐秋他们。
5班学生都吃饭去了,现在没什么人,那个叫宁桑的也不在。
齐秋已经洗过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上官尚光正半跪着帮他在膝盖上擦碘伏。
他身上肉少,磕磕碰碰的很容易就会有擦伤,上官尚光太了解他了,身上哪儿有伤一猜就知道。
“知道的能看出来你给他上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求婚呢。”付炀拍拍半跪着的男生脑袋,随便拎了把椅子习惯性先给周亦充坐。
周亦充也不客气,直接坐下翘起二郎腿看他俩。
“说说吧,怎么个事儿?”
齐秋自知瞒不了他们,除去画本子的事垂着眼睛把能说的都说了。
其实只是同学之间的纠纷而已。
跑一趟教务处的结果就是宁桑这个始作俑者喜提记大过全校通报批评一次,停课回家反省一周。
上官尚光听完还嚷嚷着便宜他了。
齐秋自己知道其实三个人里宁桑才是挨揍最多的那一个。
只有宁桑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不过谁让他好死不死扔了画本子呢?
齐秋抿紧嘴唇垂眼盯着小心翼翼给自己抹药水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