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禽兽(29)+番外
她熟吗?陈串串笑,齐磊这是明知故问,不过算了:“他是我导师。”
“哦,太好了,”齐磊那边伪装出的惊喜太明显:“那还要麻烦你帮帮忙了。我已经回到Y市了,什么时候出来一起吃个饭?”
这齐磊倒是不像本科的时候那么内向了。也行,毕竟是同学,在学习上帮帮忙应该不妨。
“我这两天都有课,周五以后吧,你要过来之前给我电话就行。”
“诶,好嘞,那就这么说定了。”
挂了电话,陈串串回头再看看手机,它还是很安静。
张衡到底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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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衡
他没试过抵抗一件事抵抗得这么累。
那天送走陈鹭,他紧赶慢赶才没有耽误和出版商的约会。公事办好了,心里还是有些乱,跑到伟亮那儿,想着把身上的体力消耗完了应该能舒服些,谁曾想竟然会运动到脱水,整个腹部痉挛得控制不住。好在没有吐,在伟亮那儿歇了一会儿,再三保证自己没事,伟亮才肯放他走人。
家里肯定是回不去了,这个样子怕不把老娘吓死。张衡打电话支会了一声,李冬梅在那边直骂这个大儿子回来是捡到出去是丢掉,却也拿他没办法。
因为他头晕得厉害,答应帮王超做的项目只能很抱歉地又转回给他;而店里尚有元山坐镇,生意应该暂时不会受什么大影响。这两年他拼得也凶,权当是给自己放个假,好好歇歇吧。
窝在家里已经三天,他饭没吃几口,除了睡还是睡,迷迷糊糊之间感觉精神不但没恢复反而越来越差,心下正琢磨还要不要死扛,有人找上门来。
来人门铃按得不急却很有耐性,他想装没听见都难。张衡套好衣服到卫生间胡乱搓了把脸,出来开门。
陈串串背着个书包,有些拘谨地立在门口:“是我。”
废话,他有眼睛看到。张衡一手扶在门上问:“店里有事?”
门外的人赶紧摇头:“没。这两天你都没过去,还好吧?”
这么关心他?张衡不说话,只垂眼打量面前的人。
陈串串本来也在看他,两人这样一对上眼,慌了:“你脸色不大好,要不要——”
“进来吧。”张衡让开门口的位置,转身往里走。
身后陈串串很快跟进来,他也没理,绕进厨房倒了杯水出来,立马听见陈串串跟他客气:“我不渴——”
这丫头,真是。张衡愣了下,然后笑笑,自顾自地坐进沙发,灌了两口水,拍拍旁边的位子:“过来坐。”
陈串串因为察觉了自己的自作多情,闹了个大红脸,别别扭扭地挨过来坐下。
张衡斜她一眼:“吃了没?”
陈串串这回瞟瞟他,拿不准的样子:“你饿了?”
“嗯。”
“……那我下去给你买点儿吧。你要吃什么?”
“粥,越清淡越好。”张衡从旁边的茶几上拿过钱包,抽出张五十的递过去:“你要没吃的话给自己也买点儿,钥匙在鞋柜上,待会儿自己开门。”
陈串串没吱声,静静地看了看他,半晌才把钱从他手中抽走拿了钥匙出门。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张衡笑。
他的确是成心的,自己不在状态就想找地方泄了这股邪火,谁让她撞枪口上了呢。要是这丫头像陈鹭那样装贤惠洗手作羹汤,他可不敢保证后果会怎样,现在自己正犯贱呢,谁对他好他跟谁急,她能直接承认自己不会做饭,很好。倒是没想到她能答应出去买,不过临走前她的不舒服让他挺爽的,他越来越能理解他老娘对单纯女学生的欣赏了。
在沙发上歪不住,张衡起身往房里走。
那天陈鹭在他门口哭,他就那么看着,心里难受得够呛——
原来他已经变成这样了。想当初,别说哭,陈鹭但凡皱个眉,要他去死他都不会犹豫下;现在呢,她在他门口哭得梨花带雨,他却只对廊灯下她眼角隐隐的皱纹暗自惊讶。
翻脸还真是比翻书容易。
可陈鹭毕竟是陈鹭,抬头看见他的表情,立即也就明白了现在在他这儿讨不到好,慢慢地收了眼泪,居然还可以哑着嗓子对他笑:“看来当初没白锻炼你。”
那是,经历了那些,年纪总不能都长在了狗身上,所以当他看见她故作不舍转身要走的时候还是伸手拉住了她:“进来,我们谈谈。”
陈鹭进来后就是坐在这沙发上,脸上泪痕还没干,眼睛深处却已经闪着期待的光,让他不寒而栗。
——“陈鹭,这是最后一次,我把话说清楚。”
——“……”
——“女人结婚了该怎么样你自己明白。今天就算你没结婚,在我这儿,也没有回头路可走。”
——“你有——”
——“你别管我有没有新人,那跟你没关系。今后你是死是活,我是结婚还是单过,两清,谁也别烦着谁。你不怕人说,我还要脸。”
言尽于此,他看着陈鹭一张脸血色全无,真是痛快。
“张衡!”
陈串串搞什么,不是拿了钥匙么,还敲什么门。
张衡不耐烦地起身开门:“你——”
“这钥匙不对吧,怎么打不开?”
陈串串举着钥匙进来,张衡看了,抿了下嘴:“你拿错了。”说完也不帮忙接陈串串手上的东西,转身就回房躺下了。
不一会儿,听见陈串串轻手轻脚地摸进他房里,小声叫他:“张衡?”
他的饿劲过了,现在只想睡觉。
见他没动,陈串串把手里的东西搁在了床头柜上,塑料袋嘶嘶啦啦地响,她怕吵醒他着急去捂,噗地一声声音更大,吓得她整个人定在原地半天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