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难缠:徒儿莫想逃!(17)
他见那少年并未反抗,眸中寒光这才渐渐散去。
“是我不好,我没能护住你。阿闲没错,千亿什么都没错。”
段清言忽而开了口,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愧疚与痛苦。
这本就是他的错,无论宫千亿想怎样,即使一刀杀了他,也是他应受下的。
只因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欠下的孽债……
无论宫千亿为了那只魅狐如何闹,都是他该受的。
他虽不悔杀了那畜生,但那少年却是他的债。
宫千亿不知段清言的百转千回,但心内却为之震。
他不自觉的缩了缩身子,靠着他更近些。
如若段清言对他这般,不是男人存于骨血之中的占有与掠夺,那该多好……
如若段清言不是满手鲜血的刽子手,那该多好。
如若段清言是真心悦于他,那该多好。
他应会爱着吧,向飞蛾一般扑向烈火飞蛾不知危险,它只知那是温暖那是光芒……但那温暖与光芒,终究只是南柯一梦,水月一场。
他轻唤道:“师尊。”
“嗯?”
他见那男人垂眸望向他,好似哼出的声音,温软而甜腻。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忽而道:“那鸠,有些吵。”
“那为师去杀了它,可好?”
许是为了安抚宫千亿,段清言的声音越发柔情。
“嗯。”宫千亿点了点头,双眸似星子入海。
他见段清言起身,忽而道:“千亿同师尊,一起去。”
他见段清言点了点头,便准备起身跟上。
心头的伤,也随着他的动作越发疼痛难忍。
段清言似察觉到了宫千亿的异样,一把将他抱起朝着殿外缓步而行。
他闻到几声鸟鸣,他见漫天繁星,他见朦胧月色为他与那男人,投下浅淡的阴影。
段清言放下宫千亿,他见那少年朝那雀鸟巢而去,他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
忽然,他见宫千亿的身子轻轻抖了两下,他疑惑的走上前去。
只一眼,便差点落下泪来。
那巢空空如也,早已看不到雀鸟的身影,徒留那鸠雄赳赳气昂昂的立于枝头。
他朝下望去,便见满地残骸与血污。
零星几根乌羽,也被鲜血浸染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宫千亿忽而道:“师尊,我累了。”
他的语气很淡他的嗓音很哑,他的眸子蕴着水雾,他的心头苦痛难当。
那雀鸟定是被野狗所食,它尚年幼心智单纯,尚未学会如何生存谈何自保,被那鸠占了巢便无处可去。
段清言心口发疼,他望向那少年,明明近在咫尺却好似远在天涯:“千亿,我……”
宫千亿忽而开了口,打断了他的话,他淡淡的道:“师尊,护不住这雀鸟。”
他抬眸望向段清言,眸中空洞而麻木,像是在质问又像是在讲述。
段清言心内越发痛楚,过了片刻他才轻声道:“我本想,杀了这鸠。”
他伸出手,指了指那鸠,那手很好看,在月色下更显莹白如玉不染尘埃。
宫千亿轻笑一声,可如今……那鸠仍在雀鸟已亡……”
他的语气很平静,他的眸子却有些冷。
他虽活着,但与死,并无区别。
第11章 一同坠入万丈深渊
他见段清言望着,的心头,望着那渗着血污的纱带。
宫千亿不禁莞尔,又道:“如若再给师尊一次机会,那雀鸟仍会死。”
既然结局早已注定,又何须苦苦挣扎。
恻隐之心何其廉价。
不如一同沉沦,一同坠入万丈深渊……
宫千亿见段清言久久不语忽而缓步上前。
他眸含笑贴近他的耳畔,轻声道:“若师尊并非真心喜爱这雀鸟,若只想占有只想掠夺,那它便配得上这结局。”
段清言闻言心内一震,他垂眸望向眼前的少年。
月色正浓,他见那双好看的桃花眸,闪耀着细碎星光。
“我我……”
他心有千言万语,但话到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
他的心内忽然涌起一阵巨痛,好似千万荆棘盘踞于此。
那荆辣泛着寒光那尖刺锋利无比,不断剐蹭反复折磨。
直到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宫千亿看着段清言欲言又止,看着那男人终是一言不发,他眸中的光亮忽而暗淡。
他轻声道:“千亿有些疲乏,就不陪师尊了。”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
好似那一夜的诀别,干脆又利落。
段清言望着那少年离去的背影,他伸出手好似要抓住什么。
但终究如镜花水月一场,连波澜都未惊起风电。
宫千亿坐于窗边,外面早已没了那男人身影,但他却仍旧不愿离开。
他的心内有些痛还有些庆幸,他心痛那男人的沉默,他也庆幸那男人的沉默。
如若那男人说了什么,他的心也许会变的柔软。
但这柔软却是致命的。
他愿初心不改,但怎奈人非草木。
好在那人心如磐石,一切恰到好处。
今夜注定无人打扰,宫千亿却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一连三日,段清言都没有醒过来。
他好似忘记了,他的‘笼’中还有一只‘雀儿’。
咣当一声,大门被推开。
宫千亿眸中忽而一亮,他下意识的喊道:“师……”
“是我。”
林若依的声音忽然传来,宫千亿的眸中又一次黯淡了下去。
他随意的靠在软塌之上,冷眼看着林若依讥讽道:“林仙子好兴致,竟然来看我,莫不是还想杀我一次?”
林若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