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难缠：徒儿莫想逃！(63)

他脑中又一次浮现出，那血腥的修罗场。

再看如今……这男人的恻隐之心，何其可笑。

他偏要毁掉一切，杀光一切。

杀掉，这脆弱无辜的生灵。

撕碎，这男人廉价的恻隐之心。

“呜呜……”

忽然，他的耳畔传来痛苦的悲鸣，还有几声幼崽的呜咽。

少年猛然收回长鞭，许是力道太猛，白皙的脸颊赫然出现一道血痕。

浓重的血腥扑面而来，那麋鹿挣扎起身欲要起反击。

“呜……”

几声压抑的怒吼，麋鹿忽然冲向少年。

它虽是牲畜，却有着母性的本能。

它要保护自己刚刚出生的幼崽，即使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少年愣在了那里，他忽然想到了自己的阿娘。

他一时无法动手，只得紧闭双眼，静待痛苦的降临。

“找死！”

男人的怒喝，瞬间自他耳畔响起。

少年猛然睁眼，便见那男人挡在了自己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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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小筑晌午院中。

“那便叫轮回吧。”

未等男人答话，宫千亿便笑着开了口。

他伸出手，轻轻点了一下雏鹿的鼻子，有些湿润但是手感很好。

雏鹿一惊，眼眶越发水雾朦胧，它没有躲只是傻傻的，望着眼前的少年。

“轮回，甚好。”

段清言淡淡的道，继而走上前来，轻轻摸了一下雏鹿的头。

宫千亿本以为这雏鹿会怕，谁知它非但没躲，还轻轻嗅了嗅段清言的味道。

“师尊！它不怕你！”

宫千亿有些兴奋的道。

他见那雏鹿忽然眯起眼睛，用额头去磨蹭段清言的手，那样子十分乖巧亲昵。

段清言浅笑，继而又一次摸了摸雏鹿的头，他柔声道：“千亿年幼之时，也是这般样子。”

宫千亿闻言心内一暖，回忆渐渐袭来。

清风门入夜宫千亿房内。

宫千亿被带回清风门，已有阵子。

因宫千亿尚年幼，段清言特意在清风殿近，为宫千亿准备了住所。

“师……师……师尊……”

小小的孩童，坐在高高的桌案旁，一边练习写字一边练习说话。

“咔嚓。”

忽然，天边惊起一道炸雷，宫千亿浑身一抖快步钻进了被子里。

流浪之时，他最怕的便是雷雨天。

只要下了雨，他便只能冒着风险，躲进山间的荒庙之中。

那慌庙位处偏僻，阴气极重，魑魅魍魉常汇聚其中。

他总是把自己缩在香案底下瑟瑟发抖，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有时，会看到那些鬼魅与路人肆意交合。

有时，会看到邪祟肆意杀人饮血吃肉。

这些画面，好似一场又一场托梦。

此生挥之不去。

“咔嚓……”

“啊！！！”

又是一道惊雷炸响，宫千亿吓的失声大叫，却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

如今夜深人静，门内众人早已歇下，他很怕吵到旁人。

小小的孩童，只能无助的蜷缩在被子里。

边听着窗外电闪雷鸣，边小声啜泣着。

“彭！”

狂风暴雨骤然袭来，一阵阴风猛然吹开了房门。

“哐哐哐……”

房门被狂风吹的发出阵阵巨响，风雨已然淋入房内。

宫千亿紧闭双眸，使劲捂住嘴，生怕自己在发出声响。

忽然，房门被悄声关上。

阻隔了风雨，屋内也变得温暖舒适。

宫千亿忽然浑身僵直。

他感觉到自己的背后，突然多了一只手，还在轻柔的拍着他的背脊。

宫千亿吓坏了，大颗大颗的泪水夺眶而出。

他不敢回头，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任由自己浑身颤抖，似风中柳絮。

忽然，一个声音自他耳畔响起。

“千亿，是我。”

那声音很温柔，只一句便叫宫千亿安了心，失了魂。

段清言说罢，便将这孩子抱在怀中。

不断拍着他瘦小的背脊，柔声安抚：“千亿乖，不怕，为师在这。”

他并没有养育孩子的经验，只能尽量放低声音。

“师……师……”

宫千亿忽然说道，但那话依旧说的不顺。

“我在。”

段清言浅笑，等着他继续。

“师……师……”

宫千亿有些急，眼眶又一次开始泛红。

段清言见状，急忙安抚：“不急，千亿慢慢说。”

小小的孩童忽然深吸了一口气，“师……”

“好……最好……”

段清言心内一暖，柔声道：“千亿也好，为师的千亿最乖。”

那孩子闻言又开了口：“千亿……喜……欢……师尊……”

段清言笑的越加开怀。

他伸出手，亲昵的点了点，宫千亿的小鼻子，继而，他柔声道：“为师，也喜欢千亿呢。”

段清言说罢，便将这孩子放到了床榻之上，伸出手轻轻拭去宫千亿眼角的泪水，又替他盖好了被子。

“千亿，还怕吗？”他柔声问。

宫千亿摇了摇头，轻声回：“不……不……”

段清言笑着起身，准备去熄了烛火。

忽然，他的手被人拉住，他听那孩子道：“别……”

第35章 轮回

他见宫千亿又红了眼眶，笑着哄：“为师不走，为师就在这里陪伴千亿。”

男人说罢，便笑着起身熄了烛火。

宫千亿望着那男人的背影，心内也变得柔软而安定。

这一夜，段清言一直未离开。

宫千亿睡的香甜，而他便一直在桌案之上，看着那张满是他名字的宣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