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难缠:徒儿莫想逃!(76)
忽然触发了又一段记忆。
清风门。
宫千亿因那魅狐出逃的几日,段清言旧疾复发。
今日赵梓奕传来消息,说是寻到了宫千亿,就在清风门附近。
段清言本应在闭关几日,却强行出关,欲要出门带回宫千亿。
清风门灶房。
“嘎吱……”
“仙,仙尊!”
准备膳食的弟子,忽然看到段清言走了进来,急忙行了一礼。
段清言面上有些苍白,但那气势依旧冷冽。
他环顾灶台,忽然问:“可有,新鲜鲫鱼?”
另一个弟子闻言,急忙点头,“有的,仙尊稍等片刻,弟子现在就给您做。”
继而,他小心翼翼的问:“仙尊是要喝汤,还是做成别的?”
段清言闻言,微微摆手,“退下吧。”
那两个弟子闻言,不敢再说什么,径直退了下去。
段清言行至鱼池,动作干净利落。
没一会儿便处理好了一条肥美的鲫鱼。
他的动作太过娴熟,好似做过无数次那般。
“千亿这几日,应是瘦了。”
段清言说罢,便开始动手炖起了鱼汤。
回忆戛然而止,少年热泪盈眶。
只因那男人无数次练习炖汤的画面,又一次出现在了少年脑中。
这男人应是知晓,他喜爱鲫鱼,也喜爱喝些水。
从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最后的从容定。
不知练习了多少日,不知做了多少次。
他终于做出了最好喝的鲫鱼汤。
做出了那少年,最爱的味道。
男人的回忆渐渐散去。
沙粒也被狂风吹散。
少年无比留恋的吻了吻那抹虚影。
终是拿出了锁灵囊,将那抹虚影收了进去。
赵梓奕的残魂,早已被他收到了锁魂囊中。
但这男人的魂魄早已破碎,只可用锁灵囊安养。
“在去寻寻,今日至少要收回完整的一魄。”
顾安生说罢,又一次牵起了少年的手。
二人并肩,行至前方。
前路茫茫,终得重逢。
天涯散尽,不问归期。
埋骨之漠。
少年行了很久,行至无边大漠的尽头。
顾安生怕他太过疲乏,几次劝阻少年依旧不为所动。
直到刚刚,少年终是坚持不住,昏睡了过去。
顾安生无奈的叹了口气,继而抱起了少年,同他一起躺在了附近的岩石旁。
“你还是,这般倔强。”
顾安生轻叹一声,继而将少年拥的更紧。
他不知还可独占这少年多久,许是再过一阵子,这少年就要被旁人拥入怀中。
他望向宫千亿手中的锁灵囊,苦笑一声。
“真是,羡慕你。”
这少年也曾对他动过情,也曾一见他便笑的开怀。
他们也曾一起度日,一起出行,一起缠绵于塌间。
奈何情深缘浅,造化弄人。
譬如,人生一世,草木一春。
终是,来如风雨,去似微尘。
忽然,一阵微风拂过,带来阵阵桃花之香。
少年猛然睁眼,前方又一次出现一抹虚影。
他挣脱顾安生的怀抱,踉跄起身,朝着那抹影而去。
顾安生忽而紧闭双眸,幻想那少年是在朝他而来。他定会笑着,拥他入怀,继而对他道:“安生,我们回家。”
他有多深爱,他便有多卑微。
正如他现在……想着想着,便笑了。
笑着笑着,便哭了。
少年并未回头,他的眼里心里,始终唯有一人。
宫千亿有些迫不及待,他想看看这男人的记忆。
他想寻觅爱意的细枝末节,可令他疲乏的心暖一些。
清风殿入夜。
“从今日起,每隔几日都要让千亿吃下这桃花糕。”
段清言坐于高位,面色有些苍白,神情依旧淡漠。
赵梓奕望着手中的食盒,不解的问:“师尊,这是为何?”
段清言抿了一口清茶,继而道:“那孩子的异常,梓奕应是看的出。”
他见赵梓奕不语,又道:“必须压制一下,否则后患无穷。”
赵梓奕闻言,微微点了点头,“那为何,要吃这桃花糕?”
段清言放下茶盏,淡淡的道:“为师,自有打算。”
赵梓奕闻言,便也不再过问:师尊教梓奕制作这桃花糕吧,省得劳烦师尊。”
段清言:“不必,随时来取即可。”
男人说罢,便摆了摆手,示意赵梓奕退下。
随着他的动作,男人手腕之处,便漏出了一圈厚厚的纱带。
回忆戛然而止,少年忽而望向那抹虚影,轻声问:“你早知我身份?”
少年心内震惊,但面上却不显分毫。
若段清言知晓他身份,为何还会将他带回养在身旁?
莫不是笃定他一辈子,都不会知晓这些真相。
“你是谁!!!”
不对,段清言并不知晓。
若他知晓一切,那日便也不会那般激动的问他,究竟为何人。
少年想到此处,心内忽然一痛。
应是二人相遇那日,这男人便看出,他为宫家血脉。
许是因良心未泯,许是因恻隐之心,便顺势收养了他。
那抹虚影见少年落了泪,便开了口:“千亿,喜欢,桃花糕。”
简单的一句话,只因是那男人的声音,少年便破涕为笑。
他为何还要去想这些,既然决定了却前尘,那便忘了吧。
他开始静静等待,下一段回忆的到来。
竺清镇甜饼铺灶房:“这位公子,您这是要?”
段清言见那店家一脸迷茫,淡淡的道:“借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