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难缠:徒儿莫想逃!(78)
天光微亮,照亮了男人疲惫的双眸,也照亮了他满是伤口的手掌。
他放下手中工具,微微舒展腰身。
那样子有些慵懒,却格外性感。
男人提起花灯,静静观望,唇边笑意更浓。
花灯很是雅致,灯布是上好的锦缎。
一只雀鸟被画在其中,周围还散落着片片娇艳的桃花瓣。
那雀鸟惟妙惟肖,随着烛影摇曳还会不断煽动翅膀。
此刻的它正立于桃花树之上,漆黑的眸中闪耀着细碎星光。
许是那桃花树给了它底气,给了它最安心最温柔的守护。
它无比骄傲,伸展着羽翼未丰的翅膀,好似正在练习翱翔。
男人忽而起身,将那花灯提在手中轻轻摇曳,那雀鸟也好似告别了温柔的桃花树。
伴着流光溢彩的云霞,一飞冲天直至苍穹,肆意翱翔。
男人又一次笑了,继而放下花灯,走出了房门。
他行至少年门外,刚想进去却忽而停住了脚步。
他不知如何开口,这段日子他与那少年虽格外亲密,却也止步于身体交流。
男人想了想,便转身离开,继而去寻来赵梓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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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门赵梓奕房内
“师尊为何,不自己送去?”
赵梓奕听段清言说明了来意,心内便有些无奈。
段清言的性子就是这般,明明在乎,却从不说出口。
他见段清不言不语,又问:“师尊,梓奕已经准备了千亿的生辰之礼,若再送这花灯……”
赵梓奕话未说完,段清言便知晓了他的意思,他淡淡道:“罢了。”
他刚要走出房门,却听赵梓奕又道:“师尊,可以拿出给梓奕看看吗?”
他有些好奇,却也掺杂着私心。
许是担心自己的礼物不够好,不够令那少年欢心。
段清言停下了脚步,淡淡道:“入夜之时,带千亿下山吧。”
男人说罢,便起身离开。
他拿出了雀鸟灯,寻到了镇上一家花灯铺子。
他不知该如何开口说出的话也如平日那般简洁。
最后更是直接拿出银子,又将那花灯塞给那店主:“若看到同我一路的少年,卖掉即可。”
回忆渐渐散去,少年忽然笑出了声。
他只知段清言的性子极其别扭,却不知这别扭竟这般可爱。
许是那阵子,他总是一副任君索取的模样,搞得那男人不知所措。
“这桃木妖,果真花样繁多。”
顾安生嘲讽一笑,继而握了握衣襟之内那块木牌,垂眸不语。
少年收回了那抹虚影,心内越发温暖。
那团岩浆好似已同冰川瓦解,只剩温水长流。
二人重新上路,这一次却遇到了许多虚影。
他们有很多故事,也愿意讲给旁人倾听。
过程无非曲折离奇,内容多为恩怨情仇。
结局往往曲终人散,人走茶凉。
又听完一个故事,少年心内感触颇深。
人生在世不过恩怨仇,因果循环。
孰是孰非,又有何关系?
这一路上他听的最多的,便是情爱故事。
那杯蛇蝎美酒,夺走了一个又一个生命。
但最后,他们依旧甘之如饴。
许是因刚刚的故事,讲到了一只魅狐。
少年忽而问:“梓奕如今还有一缕残魂,可以将她唤出来吗?”
他有许多想问的,辟如宫家旧事,辟如那血咒究竟是什么。
顾安生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梓奕为兽妖,且肉身已死,想将她唤回必须开启妖王翎。”
少年闻言,又问:“那你可知,那妖王翎为何无法使用?”
顾安生沉吟片刻,摇摇头:“不知。”
若是寻到段清言的三魂,这少年便会得知真相。
而如今他无法开口,也不知如何开口,少年闻言,便也不在问这些事。
他只以为顾安生沉睡多年,确实不知。
“嗯……”
忽然,一声痛苦的闷哼传来。
那声音太过熟悉,少年忽而朝前奔去。
他又一次看到了段清言的虚影。
那男人看起来很痛苦,一边虚抱着什么,一边极力隐忍。
光看上一眼,少年便寸心如割。
宫千亿快步上前,急忙打开锁灵囊,欲要将那抹虚影收回。
谁知,他刚刚靠近,又一段回忆忽然袭来,还伴着阵阵浓重的血腥之气。
白骨奇门阵。
段清言刚刚进入幻阵,便心道好。
他竟带着少年,闯入了幻阵。
他立马封住了少年的双眸,站于他身前挡下了随之而来的剑刃。
“嗯……”
那疼痛来的太过突然,他一时没有忍住,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
他听少年问:“师尊,你在哪?”
少年话音刚落,又一柄利刃自苍穹而来。
男人瞬间唤出佩剑,随之将其打落,他见少年有些慌乱,急忙安抚:“我在。”
刚刚那利刃穿心之痛,依旧未减分毫。
饶是他极力隐忍,声音依旧有些颤抖。
少年许是听到了他的声音,这才微微放松了下来。
他又道:“师尊,我什么都瞧不见。”
少年话音刚落,利刃又一次袭来。
男人未来得及出手,那利刃便穿透了他的心脏。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男人急忙调出灵力,遮掩住那浓的桃花之气。
他忍受着极大的痛楚,颤声回应,“无事,一会我们便可归家。”
他见少年忽然伸出双手不断摸索,欲要寻找他的位置。
他急忙制止:“别动。”
男人话音未落,利刃突然袭来,他紧咬牙关又一次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