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病(11)+番外
这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我接起来,不耐烦的“喂?”
“小文?你晚上要不要过来吃饭?”外婆颤巍巍的声音传进耳膜。
我爹娘早就离婚了。我跟著我那女强人老妈过日子。常年见不到她。几乎是外婆把我一手带大。
我放下还捂著脑袋的左手,立马觉得伤口里又涌出汩汩的鲜血。连忙又捂住,没好气的,“吃?等我死了吃豆腐饭吧!”(注:一种丧葬习俗,丧礼后丧家要举办酒宴,酬谢客人)
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站起来,拍了拍pi股,决定还是去医院。
下午我顶著头上的渔网状物体进教室的时候,老师正站在讲台上。我点个头算是打过招呼,就施施然的晃到最后一排坐下,趴在桌上睡觉。
不知道睡到第几节课的时候,三角脸狮子头的班主任冲进来,“苏文呢?!苏文!你出来!”
我睡眼朦胧的抬起头,踢踏著步子跟著她出去。
她把我领到拐角,“你……赶快回去,你外婆心脏病突发,快不行了。”
我脑袋里猛的“轰”了一声。
外婆的丧礼上我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妈妈不停的在我身边,拍著我的背。
小文小文,你要哭出来才好。
我真的很可笑。我到那个时候才知道,真正的痛楚,不会流血,也不会流泪。
你知道心脏被硫酸泼过的感觉吗?
我知道。
那种痛楚……连叫都叫不出来。
他们要把外婆带走,推进焚化炉的时候,我死死抓住外婆的手。不管妈妈和旁人怎麽掰都掰不开。
终於眼睁睁的看著外婆不见的时候。我蹲下身,哭的泣不成声。
如果能用我一生的幸福去换那顿晚饭……我也愿意。
那以后我再也不去鬼混。像电影里的无聊桥段。满心只有要把书念好的念头。不管你相不相信。那种拼命的,“想要让外婆在上面看到我好好的”的心情,让我整个人像疯了一样。
我几乎是不分昼夜的在补习我的课业。别人看来很简单的课业於早已把这些荒废的我而言却比什麽都困难。一道别人只要10分锺的数学题我要花上两个小时。
那段时间我挺里外不是人的。外面混的兄弟拿我当白痴,班里的同学拿我当神经病,老师拿我当做无用功的废柴。
在成绩一点一点上去的时候,我开始大段大段时间的失眠。
妈妈发现我床头几天就空了的安定的时候吓到不行。没收了我所有的安眠药和零用钱。她怕我一觉不起。
於是我开始每夜每夜看著天花板等待天亮。
那种痛苦,没有失眠过的人不会懂。张开眼睛来什麽都看不见,伸出手来什麽都抓不住。意识拼命的想要逼自己入眠,身体却怎麽也停息不了。
黑暗里的妖魔鬼怪,像是下一个时刻就会跳出来,让人手足无措又恐惧不已。
作者: 龄度冰蓝 2008-10-1 12:17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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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回复:热病 BY Zzz左右
听到邱予泽的歌,是很偶然的事情。
半夜转著台,大多频道都已经再见做个好梦明天见的时候。有一个频道却在放邱予泽的MV。
我已经不太记得那时候邱予泽的样子造型或者其他。我只在一片黑暗中听他低低的唱著歌。
柔软的调子。声音有些微微的沙哑。少年干净而稚嫩的脸庞。笑得很傻气。
我要找我的路,天使飞过的路。
那一瞬间。觉得聚光灯“啪”的一下打在我身上。四周一下子明亮起来。
原来要痴迷上一个什麽人,只是一刹那的事情。
屈指算来。已然十年。
热病 11
我站在休息室门外,看著女孩不甘心的走开的背影。
我勾起唇角,想起前几年,有一次托了相熟的朋友,弄了张工作证到后台去看他。那麽高大的一个男人,蜷缩在一张小椅子里,头一冲一冲的打著瞌睡。
那时候他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发过新专辑。但至少还时不时的出现在公众的视线里。起码还被一线节目大大小小工作人员当宝似的伺候著。大家小声的交谈著,生怕吵醒了国宝一样的大明星。
我就挂著工作证,在距离他20来米的地方愣愣的站著。
没上妆。裹著大号的黑色羽绒服。捂著线帽。蜷缩著的样子很无害。完全不似平时那麽飞扬跋扈。
“我想见Sam!你们就让我见他一面……”
我侧过身,回头看想往里面冲的哭得泪人似的女孩子。门口的保安拼命拦著她。
不过是善良又无害的FANS。那时候真不明白他们干嘛跟防贼一样防著。
我转头看邱予泽。他揉揉脸坐起来,一副天然呆的摸样。愣愣的。被吵醒了显然心情不是很好,端坐著皱著眉头。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看向门口。
“别这样。放开她。”他开口,然后拉低点线帽走过来。
他的表情很温柔,很难让我联想起这几天报纸上他打记者的头条。
他站在我身边的地方,拉开保安,摸了摸女孩子的头顶,给她签了名。边签边低著头,“抱歉,我没上妆……所以不能和你合影,你留地址给我的助理,我给你寄签名照去。这样可以吗?”
小小的女生已经哭的一塌糊涂。 她的偶像就算不上妆也俊美到和阿波罗有的一拼。又有这麽和蔼的态度,分明是童话里才会出现的王子大人。哪怕不是灰姑娘,能被这样的男人温柔的对待了,也很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