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咸鱼贵妃(167)
于进忠说话声音有轻有重,但那句‘喊别人做额娘’说得格外重,仿佛在刻意提醒着什么。
这小子话里有话啊,李怀仁夹起一片圆葱慢慢的嚼着,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既然是看院子,府里的一丝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而且福晋的想法也没藏着掖着,但凡有点眼色的都能看出来福晋这是想抱养二格格。
但是对于宫里出身的李怀仁来说,这也算不上是什么坏事,宫里多的是交换子嗣抚养的嫔妃,个个也都好好的,别的且不说,就连四阿哥是这般,因曾养在皇贵妃娘娘膝下,现下这些阿哥里,除了太子爷之外,就数四阿哥身份最是尊贵。
耿主子虽有宠,但出身低,二格格在福晋那也是长脸面的事,她若是个明白人,早日将二格格送到正院,再抓紧生个小阿哥才是重中之重。
于进忠话没停,“我们格格说,二格格就是她的命”。
这话说的十分重,人没了命,自然是不能活的,耿清宁的意思说的明明白白,若是正院抱走了二格格,她只怕会鱼死网破。
李怀仁喝了一口酒,辣的发出‘嘶’的一声吸气声,若是兰院的大小两个主子少了一根头发丝,只怕他也不必等主子爷回来了,干脆找个歪脖子树吊死,省得受罪。
唉,这本不是什么大事,怎么就到了这个程度,李怀仁亲手给于进忠倒了一杯酒,“也不知明儿耿主子什么时候有空?我想去给主子磕个头”。
罢了罢了,既然耿主子不要这种体面,他们做奴才的只能跟着主子走了。
于进忠吃完了酒,快步走回兰院,小太监见是他,慌不迭的把门打开了,门后小贵子正抱着猫主子在那守着,二人点点头,又各自做事去了。
屋内青杏正陪着格格说话,于进忠没进去,垂着手在外面站了一会儿,直到葡萄喊他,才将刚才之事细细说了一遍,耿清宁点点头,放他去找青杏说话。
第二日一早,康嬷嬷照旧来了兰院,
葡萄笑眯眯的将人引去了偏厅,又客气的上了茶,说是主子还没穿戴好,劳烦嬷嬷在这等一会,又放了一个小丫头在这伺候着,端茶倒水,殷勤的很。
康嬷嬷端起茶闻了闻,只觉得与福晋院内的明前龙井差远了,又将茶碗放下,与身旁这个面嫩的小丫头说起闲话来,“二格格平日里喜欢吃什么?顽什么?最喜欢的奶娘是哪个?”
这个小丫头名叫红枣,已经年过十六了,只是长得小看着面嫩,她笑盈盈的回话,连声音也脆生生的,“嬷嬷这话可是难住我了,我这种上不了排面的人物连小主子的屋子都进不去,哪里知晓这种事儿”。
吃了个闭门羹,康嬷嬷觉得脸面有些微微发热,干脆端起茶碗喝起茶来,又过了好一会儿,一盏茶都差不多用完了,才被引着去了正厅。
康嬷嬷看着端端正正坐在最上面的人,微不可见的撇了撇嘴,这耿格格也就面上看着光鲜,手里没几个子的家伙在她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她微微一福身算是请安,“福晋问二格格早膳用了什么?如今在做什么?”
即便有了筹谋,此刻耿清宁也难自心平气和,她眉毛一扬,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于进忠引着李怀仁过来了。
康嬷嬷自然是认识这位前院的大管事的,同陈嬷嬷一样,满府上下只认主子爷的话,便是福晋的话在他那儿也不太好使,也不知此时来兰院有什么事交代。
李怀仁就像完全没看见正院的人似的,目不斜视的进来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直到耿清宁叫起才起身抬头,只是那腰一直都没有直起来过,态度恭敬而又谦卑,素来严肃的脸上此刻笑成了菊花一般,“给耿主子请安,不知主子爷三日前寄来的信儿您可有回信?”
康嬷嬷心中转的飞快,信?也就是说四阿哥与兰院有信件往来?她还在想着,眼睁睁看着耿清宁递给了李怀仁一封信和一个小陶罐,客气的道,“这是最近刚做的杨梅煎,劳烦公公随着信一道送给四阿哥罢”。
李怀仁忙双手接过,口中直道不敢当,接过葡萄递过来的赏赐,才谢恩退下。
康嬷嬷心中五味陈杂,小小的格格耿氏自然没有那么大的脸面让李怀仁如此恭顺,那他这般行径只能是为着四阿哥了。
满府的人虽都知晓四阿哥宠爱耿氏,没成想竟然到了这种程度,康嬷嬷心中难免为福晋感到不值,从塞外往京中寄信要么通过驿站,要么就是快马,福晋也得每半月甚至一月才能收到一封家书,而兰院这边竟然三日就有回信,还送什么劳什子杨梅煎。
康嬷嬷磨着后槽牙,兰院的这场戏她算是看明白了,耿格格这是借着四阿哥的势耀武扬威,打她的脸呐,没想到耿格格平日里看着恭顺,福晋赏的手串还整日的压在衣襟上,内里竟然是个这么不安分的人。
没空再问二格格的事儿,康嬷嬷僵着脸告退,腿脚飞快的回了正院,她心中还念着一件事儿,李怀仁对耿格格这般恭敬是不是因为四阿哥将前院的钥匙给了她。
康嬷嬷这回也没敢添油加醋,只原原本本的将今日的事跟福晋说了一遍,甚至都不敢去看福晋的脸色,她是正院的人,耿格格打她的脸就是在跟福晋叫板子,或者直白点,就是在打福晋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