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咸鱼贵妃(327)
她说着露出怀疑的神情,“你这人的眼怎么回事,说,是不是刚才睡着了?”
这车夫努力睁大双眼,额头上都绷出几条皱纹,眼睛很快通红酸涩,甚至滚下几滴眼泪。
他也不敢去擦,“奴、奴才这是天生的,真、真不敢睡觉”。
翠喜又剜了他一眼,“不敢就好,若是伤了主子,你祖宗八代绑在一处也不够赔的”。
车夫讷讷不敢言,手上缰绳也不敢松,也翻来覆去的说着车轱辘话,“都是奴才的错,都是奴才的错,求您开恩”。
翠西懒得看这人没出息的模样,况且认错有什么用,新衣裳洗过一回之后,再不可能如此鲜亮,再说了,今晚还有要事。
她松开帘子,凑近乌雅氏身边压低声音道,“主子,这身衣裳怕是不能穿了,今晚?”
这回好不容易争来了此次随行的机会,虽然此刻王爷并不在身边,但是前头就是驿站,二人定能在那里相遇,到时候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岂不是万事如意。
想到这里,乌雅氏终于气顺了些,“还能怎么办,只能把另一套新衣裳找出来了”。
这件杏黄色的衣裳衬得人雪肤红唇,还有淡淡的书香气,而且是从别人那里抢来的,是以带的几身衣裳中她最中意这身,特意穿在今天。
没想到,这‘借’来的料子头一回上身,竟然就遭此劫难。
她叹了口气,“算了算了,那套新的也成,反正那处只有王爷与我,我披个麻袋也是最好看的”。
马车落在车队的最后,车夫睁大了眼睛仔仔细细的盯着路,险险在最后一丝光线消失前赶到驿站,领路的总管已经递了腰牌,安置好一切。
乌雅氏下了车,直接被驿站的小吏送到一处房间,“贵人且歇着吧,晚膳会有人送来的”。
翠喜顾不得收拾东西,忙递了个荷包过去,“敢问这位官差,雍王爷什么时候到的,今晚又歇在哪处?”
乌雅氏虽坐在床边没说话,但手中一刻不曾停下的扇子和时不时瞟向门口的眼神还是显露出她的几分心思。
这小吏掂了掂荷包,他不是那种拿了好处还藏着掖着的人,“雍王爷?”
他笑了笑,“小人可没看到什么王爷”。
床边的人忍不住站起来,不小心带倒一旁的茶碗,杏黄色的衣裳上又弄湿一块,“你说什么?”
小吏将荷包塞进怀里,“来往之人名册名单样样俱全,小人可不敢说谎”。
不过男人嘛,不就那回事。
他笑呵呵的,“您说的那位王爷,怕不是被旁的人、旁的事,绊住脚了罢”。
*
书房里,陈大夫想的那些借口终于还是用到了。
幸好于进忠之前已经反复交代过,他心里还算有谱,面对四爷也能不慌不忙。
“耿主子确实因连续生产,有些伤了身子”。
屁,她那身子壮得跟头大象一般,活到一百都没问题。
“气血虚亏,心肾寸弱,脉象缓涩而弦,还是得调理几年为好”。
这些毛病确实存在,但那都是因为郁结于心所致,跟生孩子可没半点关系。
“至于再次有孕的事儿,最好缓上几年”。
他一定在那之前就告老还乡,反正绝对找不到他的头上来。
“陈永亮,”四爷坐在书桌后,外间的阳光正好照在桌前,愈发的显得阴影中的人神色难辨,“你还记得自己的主子是谁吗?”
陈大夫不自觉的膝盖发软,他扑通一声跪下,把额头紧紧的贴在青石砖上,没有一丝抬头的勇气,“奴才的主子自然只有王爷一人,奴才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王爷”。
黄金迷人眼,财帛动人心,但这些东西都远远不如名利让人牵肠挂肚,耿主子给出的东西,任何一个从医之人都无法拒绝。
况且,在亲王府众人的眼中,他早已是兰院的人了,就连福晋有什么不适的时候,都是舍近求远,拿着名帖去太医院请太医。
他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书桌后的阴影中,四爷悄悄的松了一口气,他摆摆手,算是放过了陈大夫。
苏培盛端走桌上的凉茶,换了一盏新的过来,“主子爷,要不要奴才去请个太医过来瞧瞧?”
陈永亮这小子嘴上说的好听,可屁股下头的椅子是歪的,他说的话,后院的牛都不信。
四爷端着茶碗摩挲片刻,茶碗是他素来喜爱的瓜片,闻着便清香四溢,尤为适合夏天。他饮了一口,许是茶泡的有些久了,味道很浓,微微苦涩。
“爷信的过他们”,他放下茶碗,既然她主动说了,他就选择信她几分。
再说了,他答应过孩子们,估计他们正等着一起用晚膳呢,弘昼那小子眼下脾气倔的厉害,他可不能迟了。
主子爷已经前头走了几步,苏培盛只能摇摇头赶紧追上去。
俗话说不聋不哑不做家翁,看来啊,过日子也是这般。
第二天早上天刚微微亮,四爷就起了身,他轻拍昨晚上熬夜做荷包此刻还要强撑着起床的人,示意她再多睡一会儿。
耿清宁反复开机,反复失败,最后在冷水帕子的帮助下才挣扎着起身。
熬夜的时候有多自信,起床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她打着呵欠,趿拉着绣鞋走到他身前,手里还拿着昨晚上刚做好的荷包。
身边伺候的小太监顷刻间退的一干二净,屋子里只剩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