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咸鱼贵妃(63)
李怀仁温言劝了几句,又道让他放心,袖子一甩便回了,只是一到前院便立刻找了个经常在内院跑腿的小太监来问此事。
小太监前院出身,自是不必替谁藏着掖着,倒豆子一般说了,李怀仁便明白,原来这荷包买炭火一重,传话又是一重。
兰院既这般被四阿哥放在心上,他又何必挡人家的路,只是如何说,还是得斟酌一二。
李怀仁铺开信纸,笔尖游走不停,少顷,便有专人拿上信件,快马一路向南。
潮湿阴冷的房间里,四阿哥正坐在桌前,拿着邸报和家书看着。
苏培盛提了个火盆进来,以前在府里,这种小事哪需要他来做,多的是献殷勤的小太监,可现下在外边,即便是主子爷,很多事也得亲力亲为。
做点事不算什么,江南的这个天儿,他却着实受不住,以前在京城,冬日里都是干冷干冷的,只要进了屋人便好过多了,可在这儿,屋子里头似乎比外面还要冷些,只有点了火盆,屋子里的阴冷才能略微褪去些。
见主子爷捏着信的手逐渐有了血色,苏培盛放下心来,将热茶轻轻放在桌上,蹑手蹑脚的出门去了。
在河提上被冻透的身子逐渐察觉到一丝暖意,几乎冻僵的思绪这才被拉回,这月的家书晚了好几日,不过并不是什么要紧事,实乃他们一行人行踪不定,邸报和家书都得几经周转,是以晚上几日实属正常。
四爷拆开信封。
“奴才李怀仁叩请主子安,大阿哥腊月初七咳,十四大好,李侧福晋胎安,福晋入宫繁忙,府务交由钮祜禄格格与乔小康共理,另,京中大雪,钮祜禄格格请福晋命,令府中各院削减分例为灾民祈福,兰院尤甚”。
他放下手中书信,又去看福晋的家书。
“妾身安康,府中一切安好,盼君早日归来”。
苏培盛提了热水进来,伺候着四阿哥脱了鞋袜,又将脚泡进木桶里,待到小腿都泡得红了,将主子爷的脚搂在怀里,拿烧热的针将今日新长的水泡挑破,再抹点上回随信捎来的面脂,就算是洗漱了。
还别说,耿格格这两回进上的面脂可真是帮了大忙,主子爷自在宫里便不爱看大夫,可脚上的水泡一日多过一日,敷上这带有药材的面脂,才下的快些。
四阿哥放下书信,盯着火盆出了神,钮祜禄氏这是在求名,耿氏每日里懒散惯了,不太不可能与其为伍,若不是被狹裹着这般,那便是被人克扣了。
府中的这般光景与江南水患何其相像,坐在上边的人偏听偏信,下面的人更是胆大包天肆意妄为,说是户部拨银粮仓放粮,可他在江南呆了半年之多,户部的银子从未见过,相邻几省的粮仓竟是空的,河提一茬又一茬的修,可江南却依旧困于水患。
银子和粮食都去了哪里,还不是被中间的这些人中饱私囊了。
是以,江南水患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若是放任这般下去,最多三年,黄河便会决堤,这边会再次成为黄泛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俱在顷刻之间。
这些可都是大清的子民,大清的根基,今日淹没的是他们的房子土地,明日淹没可能便是紫禁城了。
四阿哥微微失神,汉阿玛富有四海,视察天下,知不知这般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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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兰院,温暖的正厅中,耿青宁正在派发‘年终奖’。
因着今日过年,兰院中人个个都穿上了新衣裳,不仅如此,宫女头上还带上一样银红色头花,那是之前用霞影纱做衣赏时剩下的碎布料,因舍不得扔,葡萄便想着法子挽成了头花,如今倒着倒也增添了几分年味。
太监们自是不能戴花戴朵的,而是个个穿上了皂色白底的新鞋,也是一番新年新气象。
耿清宁穿着石榴红镶兔毛的旗袍,披着兔毛的披肩,懒散的倚在榻上,看着下面的人怀揣荷包,个个面上都是喜笑颜开的模样,不由得,唇边也带上了些许笑意。
每人二两银子不多,却能换得整个院子的喜气洋洋。
葡萄拿来红纸,几个人围着火炉开始剪纸,耿清宁自觉手笨,便只看着,葡萄三下五除二便剪出了一对活灵活现的胖金鱼出来,惹得白手套都站起身,上前嗅了几下,见没有鱼腥味才悻悻作罢。
耿清宁被它的谗样笑的肚子疼,叫小贵子去膳房替白手套和雪团儿叫几条鱼,今日大年三十,猫儿也得过个肥年。
不止猫儿,一大早耿清宁便吩咐于进忠去膳房置几桌席面,还特意要了几壶清酒,等到了晚上,放在小炉子一热,大家伙儿也能松快一二。
至于她自己,今日席面更是不一般,叫的都都是硬菜不说,酒水更是定了桂花酿,用的秋季新采的桂花酿制,香味浓烈扑鼻,入口甘冽醇香,自秋日喝过之后,她便念念不忘,只是这酒后劲大,一壶便醉,平日不敢轻易尝试,不过今日特殊,她也放肆一回。
窗户上贴了红彤彤的窗花,过年的气氛更浓了,耿清宁笑呵呵的坐在榻上,看着葡萄收拾好炕桌,又端出来一盘子瓜子、松子、豆面酥、杏仁酥,还有各式各样的奶酪、奶豆腐。
她在现代的时候过年也是这般,提前置办好年货,等到过年当天,茶几上摆满了各色各样的瓜果零食,脚边是一筐沙糖橘,这样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玩手机,吃上一整天的零食,只有晚上才吃那顿正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