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遍地是我前男友(178)
走到呼延献身后。
他还维持着那副醉醺醺的样子,像是条没有骨头的蛇一样,缠在颜子行身上,笑颜如花,亲昵地说:“你来看我了?”
颜子行轻声问:“你知道我是谁么?”
呼延献说:“小颜将军,你不会以为我真的喝醉了吧?这只是幻境而已。”
这堪称莫名其妙的称呼,却直接让颜子行身上一僵,但很快被他掩饰下去。
“这是你从那寺庙出来之后?”
“差不多吧。二三十年。”
但呼延献其实也记不太清楚了。只是也不重要。
“这里会发生什么?”
“哦,你看下去,就知道了。”
呼延献把他一推,自己就开始跳舞,醉了之后也没有规律的舞步,只是美人饮酒,更有随性风流的美意。
颜子行安安静静地看着。
只是他的目光和那些看客不一样,和任何人都不一样——
他并不会因为美丽,而生出亲昵下流的冲动。
但也不会避之如蛇蝎、不敢睁眼。
他就只是静静站在那里。
说欣赏,倒也有些难为他这个要了三十年饭的乞丐,但说他没欣赏,却也不尽然。
他看着这个人跳舞,他不会有其余念头。
忽然,呼延献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个黄金色的东西,颜子行眼皮一跳,如闪电般出手,但已经来不及了!
那把金色的匕首插入呼延献的胸腔里,然后轻轻一抖,就落下一块肉来。
血淋淋的瞬间湿润了他的衣服,顺着白皙的皮肤流下来,甚至有一滴溅在他的唇边,一样猩红。
呼延献没动,轻轻把匕首丢在地上,还是含着三分笑意地说:“恨人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是中更有痴儿女。”
他就站在那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血汩汩流下,鲜活的心脏慢慢不再跳动,偏偏他在笑,像是一朵盛开的有毒的花,邀请之下锋芒毕露,红色金色织就了一场血腥又沉醉的幻梦。
就这幅场景,换个人来看肯定就在生出亲昵之前,先生出恐惧。
但颜子行坚定地走到他身边。
他脚步不急也不缓,似乎什么都没看见,就和寻常一样,下一瞬间开口没准儿就是说午膳吃些什么。
颜子行先是将呼延献的伤口流血止住,又为他擦干净身上的血迹,再给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最终才把那匕首捡起来擦赶紧,却没还他,别在了自己后腰上。
呼延献被他搞得反而弄不清缘由。
不过他天生不是很关注别人,弄不清也懒得刨根问底、深思多虑,慢条斯理地说:“一会儿施禾颐就会过来。”
他没等颜子行的反应,却也没动弹。
被他抱着坐了一会儿。
这一瞬间,他居然不想喝酒、不想跳舞,也不想唱歌。
可以说,他什么都不想干,就坐在这里发呆——也就是这个时候,呼延献忽然发现颜子行身上有一股很淡的木头味。
不是那种焚烧过或者刚刚砍伐下来的灰烬或湿润味道,而是像老旧的木制家具。
大概是他身上的“机关”的味道。
但是居然有些好闻,闻多了就想睡觉。
呼延献一个哈切尚未打出,忽然从殿外走进来了两道身影。
“已经喝上了?”顾千秋的语气不算客气,“就不能把我们也一起弄过来吗?你知道找路过来有多麻烦么?”
呼延献懒洋洋地道:“不让你们来,是不想让你们死。”
顾千秋走近一看,就发现呼延献身上有重伤,眼角瞟过地上的一样东西,吓得他脸色都变了。
他看向颜子行的后腰,又看向呼延献任人鱼肉的样子,就对郁阳泽道:“咱们来晚了,颜天机已经到了因爱生恨、反目成仇、强取豪夺的时候了!”
颜子行:“……”
郁阳泽:“……”
呼延献很有兴趣地“哦?”了一声。
顾千秋扼腕叹息:“子行啊,你这事儿干得也忒不是东西了!你随便挖人心脏,你礼貌吗?但是话又说回来啊,呼延宗主,这个俗话说的好呢,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呢,你再奋起反,大家最后肯定两败俱伤,多不好啊?不如你就从了吧。据我所知,颜天机别的不行,人品还是很不错的。”
他兀自说了一大堆,最后没忍住,都把自己给说笑了。
呼延献翻了毫不做作的个白眼。
顾千秋就道:“算了。不开玩笑。”
他指着地上的那坨,认真问道:“到底谁弄的?鬼主颐么?”
呼延献淡淡道:“哦。我自己。”
这次连顾千秋都一愣。
剖掉自己的心脏,是想如何呢?
但是呼延献表情淡定。
顾千秋一看他那个死样子,就知道了。
也许连呼延献自己,也没有一个确切的理由,他只是随性就为之。
多么张扬乖戾的脾性。
顾千秋若不是跟他也算认识了,肯定要对这种人保持距离的。
“何苦来哉!”顾千秋道,“不就是幻境回顾一下么?又受一次皮肉之苦!”
呼延献淡声道:“我不在乎。”
他赖在颜子行的怀里,似乎酒劲有些泛上来了,连眼都不想睁,用下巴指了一个方向说:“快些走吧。不然一会儿施禾颐过来,你就得和我们一起上路了。”
顾千秋问:“你要跟他一起死?”
呼延献答:“是我们要跟他同归于尽。是吧?小颜将军。”
顾千秋对这个称呼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