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遍地是我前男友(286)
椅子上,歪坐着一个“少年”。
深红的袍子比周边的侍从还要繁琐华贵得多,暗纹是金灿的太阳和扭曲的火焰,深古铜和黄金被相得益彰地串起来,做成配饰,挂在衣襟和他发尾上。
他长得很漂亮,不辨男女,一把孔雀翎的扇子半遮半掩。
“没想到还有熟人。”他微笑着,阴狠且毒辣,“那就一起来吧。”
第148章
郁阳泽在小弯城见过这“人”。
彼时他还是个孩子,至多七八岁的模样。叼着烟斗,要将郁阳泽和顾千秋剥了皮、挂在马车上当装饰。
这才不到一个月,这人就看起来约莫十四、十五岁了,神容依旧男女莫测,但身上那种诡秘的“邪性”更甚,不会被认错。
看来当时仇元琛千里之外挥出的一剑。
当真没能劈死他。
真是苍天无眼。
呼延献看了看天边,柔和的光洒在他身上,美轮美奂的。他轻声叹息:“这才日暮。”
那群穿着锦衣的侍从没有自己的神智,笔直地杵在那里,将少年众星捧月地簇在中间,手中各式法器都变成装饰。
而少年的小孔雀翎扇子在鼻尖轻轻扇了扇,似乎是个驱散异味的动作。
他都懒得多分一个眼神给呼延献,更别提接话茬了,跟当初看见郁阳泽和顾千秋时的“热络”样子可完全不一致。
郁阳泽手里死死攥着轩辕,虽然重伤着,但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他上前一步,离他最近的秋珂没拦住:
“顾千秋在哪里?”
“……”少年又摇了摇那把碍眼的扇子,孔雀翎中有两点奇异的红,恶劣地假装叹惋,“可惜了,被命抢先一步。”
另一边。
咕噜、咕噜……
顾千秋七荤八素地被按进水里、又被提起来,反复多次,呛得他天灵盖都快翻开了。
好不容易,顾千秋才终于聚起了一点力气去反抗,双手高举、同时旋身猛然一拧——
只听“咔吧”一声,他身后那人的胳膊就已经被他给卸下来了。
顾千秋趁机翻身出去,远离。
他半跪在地上,捂着喉咙,一边不受控制地咳出肺里的水,一边费力抬头去看。
那边的黑衣男人面无表情地把自己脱臼的胳膊给推回去了。
顾千秋咳嗽得脸都红了,眼角流出眼泪,冷笑道:“果然是你。”
男人颇感兴趣地挑了挑眉:“哦?原来早认出来了啊,我还以为我伪装得挺好呢。”
这人长着一张东蓝的脸,但畏畏缩缩的样子消失殆尽,习惯性用下巴看人,傲慢到了极致,除了那傻/逼,顾千秋简直不做多想。
但顾千秋此时手里没有轩辕剑,多多少少有些没底。不过也是真的被气笑了:
“你到底是有什么毛病?杀你那么多次还嫌不够,一直上赶着来找死。”
但男人的眼中居然泛出了残忍的笑意,缓慢地舔了舔嘴唇,认真地看向顾千秋:
“是啊。因为我是坏人嘛。”
顾千秋已经悄悄喘匀了气,重新站起来,不与他争论,问道:“我徒弟呢?”
男人说:“不知道啊,大概死了吧。”
顾千秋的脸色冷得像冰。
男人又说:“怎么?很悲伤、很难过吗?……为什么?我还以为你会喜欢更厉害一点的人。视作对手的人,眼光居然如此差劲,真令我伤感。”
顾千秋气沉丹田:“你懂个屁!”
男人稳当地接了:“我是不懂。从鸿蒙天地间托生的时候,我就只会恨、不会爱,只有恶、没有善。但是我很爽啊,无视所有规律和大道,天地之间,我想杀谁、就杀谁,想折磨谁、就折磨谁。就像你,惹到了我,就永远也甩不掉了。”
顾千秋:“……”
顾千秋保持了最后的理智:“那不一定。说不定,今夜我就能杀你呢?”
男人说:“好啊。你试试啊。”
外界。
原本的季府已经被扒平了,一夜之间,拔地而起了一座巨大的戏台,大理石的须弥座,戏台的柱子都用金玉包裹起来,华贵异常,上面的雕刻美轮美奂、鬼斧神工。
戏台的两边还坐着一个乐器班子,全部都带着之前那种侍从的面具,也是分不清男女的外袍,古琴古筝铜鼓罗擦一应俱全。
戏台的前面还摆着无数朵金玉做成的假花,大多是牡丹和芍药,开起来红艳艳的,像是一片海。
最主要的,是戏台之下还站满了人。
有一半是归顺了花蝶叫的马贼,也有一半是那些被关押的百姓,此时一起被放了出来,看起其乐融融。
如果能忽视掉这些百姓脸上带着的惊恐和麻木的话。
郁阳泽等人也被带到这里来了。
在路上的时候,秋珂悄悄问了他关于灵力的事情,郁阳泽摇了摇头。
之前似乎还有转圜的余地。
现在,感觉希望都渺茫。
殷凝月叹息,回头看了一眼。
他们的计划还没有开始实施,就已经失败了,所有人都带着一身伤痛走在这里,表情不知是向死而生的释然,还是惊恐到极致的绝望。
似乎对于庞大的修真界来说,他们只是世界上最弱小的那一群蝼蚁。
什么反抗和斗争?都是他们一厢情愿罢了。
殷凝月无奈的又叹了口气。
忽然,她眼中出现了一张漂亮的脸。
秋珂笑眯眯地搂住她,用一只手揽住殷凝月的肩膀,往自己怀里带。
这是一个占有欲有些强的动作。
如果是寻常,殷凝月还会觉得有一丝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