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遍地是我前男友(40)
顾千秋对她快速眨了眨眼睛。
然后作为“监工”,很自然地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殷凝月旁边。
殷凝月想问话,被他很轻地“嘘”了一声。
顾千秋一边走,一边偷偷搜寻同悲盟或者离恨楼的人。
但是基本上所有赏花的的人都戴着面具,穿着随意、没有任何标志,身上的法器武器也被藏得很好,乍一眼全是一样的人。
但是能看出来,基本全是少年。
忽然,顾千秋眼皮一跳,猛然扭头。
那几个弟子全都跟着他齐刷刷转身,同仇敌忾,如临大敌。
顾千秋咳嗽了一声,说:“无事。继续走吧。”
队伍又重新开始行进。
“你看到了什么?”殷凝月悄声问他。
“……”顾千秋磨了磨牙,“看见了个熟人。”
“可他们都戴着面具啊?”殷凝月疑惑。
“哼。”顾千秋恶狠狠地说,“他化成灰我也认识他。”
不是别人,顾千秋看见的,正是他的宝贝徒弟──郁阳泽。
那小子倒是也穿了寻常衣服、戴了面具。
但是顾千秋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好好好,你师父尸骨未寒,你就偷偷搞这个是吧?!
太令为师伤心了!
等我回了同悲盟,立刻就将你逐出师门!
一群人走到了一片宽阔的广场。
这是个很大的平台,远处仙雾缭绕,中间则是圆形的,地面圈成盛开牡丹的样子。
而旁边是许多坐席──但是很高,赏花的人,可以轻而易举地俯视全局。
宴上已经来了很多人,在合欢宗的侍女们的引领下入席,美酒美食源源不断,一派香风送暖。
花儿们又被带走,最终呆在一个房间里,能从窗户看到外面,这是花蕊的地方,周围的白纱一样的东西,朦朦胧胧把他们笼罩其间。
他们全都是待嫁新娘的装扮。
只可惜,等待着被采摘的花儿们,连正红色都穿不上。
顾千秋淡淡道:“我在这里守着就行了,你们去四处看看,哪里还需要人手帮忙吧。”
那几个弟子面面相觑,有些犹豫。
顾千秋“啪”地掏出一张令牌──合欢宗都门都大人专属令牌,如假包换、童叟无欺。
几个合欢宗弟子点点头,全都帮忙去了。
他们一走,顾千秋身后传来了一道公鸭嗓:“季、季清光?真的是你?你怎么穿成了这副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千秋一扭头,果然看见那对兄妹正巧就在他后面。
顾千秋本以为,上次那事儿之后,他们也算和解了──井水不犯河水的陌路人那种和解。
但这司嘉书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
顾千秋怕这傻缺坏事儿,稍稍一琢磨,便扭头,好像很认真、很伤怀地对他说:“司少爷,我以为,我们已经算是朋友了。”
司嘉书果然:“!”
他一把撩开自己的盖头,目瞪口呆地看了他半天,才扭扭捏捏、带着一股诡异的不好意思,用起恶毒的语气说:“谁跟你是朋友?”
顾千秋最会察言观色地恶心人,知道他一脑袋里全是草包,便又真心诚意地搪塞了一句:“来到此地,无亲无友,我也知你人不坏,所以已然当你是朋友了。”
司嘉书:“!!”
而此时若是呼延献出现在这里,肯定要疑惑这话怎么听起来如此耳熟。
殷凝月皱着眉、看着他们。
顾千秋抽空对她眨了眨眼睛,很纯良,意思是:我跟他们都是假玩,我只跟你是真玩。
殷凝月无奈。
这小少爷心思深沉,见谁都交朋友。但怕是知心朋友不多。
隔了一会儿,司嘉书颇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说:“喂,你打算去哪里啊?”
顾千秋此时正看见郁阳泽入座,心里不爽到了顶点,闻言只随口敷衍了一句:“为什么问这个?你想跟我一起走吗?”
郁阳泽素衣、面具难掩气度,不少合欢宗侍女都往他身边凑,穿得一个比一个凉快,表情一个比一个柔和。
虽然郁阳泽一视同仁地把她们全当成了石头,但他坐在一群莺莺燕燕的胭脂气里,还是有种同流合污的感觉。
“啪。”
顾千秋捏得指关节都响了一声。
还是眼不见为净。
一扭头,看见司嘉书一脸难掩的红晕,看着他眼神闪躲,却又梗着脖子,似乎有一万句话要说,而说不出来。
顾千秋:“?”
这位司少爷,是有什么疾病吗?
司嘉书说:“谁要跟你一起走啊!对了,你这一身衣服哪儿来的?为什么跟我们穿的不一样?还有那令牌?”
顾千秋道:“俞宗主赏的。他看我天资不错,觉得很适合留在合欢宗内做弟子。”
司嘉书静了一会儿,阴阳怪气道:“俞霓真是瞎了眼。”
司嘉画忙堵上了他的嘴──两人已经因此吃过一次亏了,但显然傻缺的司少爷记吃不记打,还敢提这茬。
顾千秋问殷凝月:“百花会什么环节?”
殷凝月知道他上课没听,道:“首先是‘赏花’,我们要按顺序,上牡丹台去献舞;然后坐在垂柳席上、喜欢我们的人就会把手中的桃枝丢到台上,这便是‘寻花’;若无人相争,今夜春风一度后,我们就会跟着他回宗门去,这便是最后的环节,‘折花’。”
顾千秋听得呲牙咧嘴。
于是更想把这群道貌岸然的君子们全都给一巴掌扇回娘胎里去,回炉重造算了。
而殷凝月说这些的时候,司嘉书和司嘉画都罕见的没有插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