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遍地是我前男友(46)
他得发现自己哪里不足,才能改进。
不然以后走大路上,跟裸奔有什么区别?
仇元琛只好道:“好吧……你那一脚,很有旧时风范。”
顾千秋:“……好了,不用再说了。”
仇元琛道:“你害什么羞?当年争天榜的时候,不是很自信么?该丢脸的不是你,而是那些打输了、还输不起的人!”
两人胡侃半天,终于安心了些。
顾千秋仔细看了两眼,花蕊里与外界隔绝,根本看不见殷凝月,他只好和仇元琛描述:“一会儿见到个长相温柔、这里有颗痣的姑娘,记得帮我把她也捞走。”
仇元琛抄着手,阴阳怪气地说:“哟,顾大盟主好雅兴啊,刚睁眼,连内力都没恢复一点,就找新道侣了?”
顾千秋抬脚就踹他。
仇元琛一扭身躲过,嘴里还道:“哦哟,本事不大,脾气挺大。”
顾千秋深吸一口气。
他搓了一下手指,随手捡起一枝小桃枝,语气淡然地说:“数枝雪是没了,云来去还残存,我千秋同悲七十二式照样取你狗命。”
仇元琛知道他开玩笑,嘴巴刚咧开,忽然就伸手勾住了顾千秋的肩膀,两人一起缓缓缩到角落里。
顾千秋抬眸一看。
牡丹台上所有人都看着他们的方向。
不,准确的说,是看着他们身后。
远处,八头麒麟踩火焚风,将垂垂暮色重新点燃,拉出长达千米的余烬。
一辆纯黑色的木制马车缓缓驶来,镂空雕花,威风凌凌,邪气四溢。
一队乐师纵情演绎,诡异又深远空灵的乐声伴随而来,使人闻之伤心、见之落泪。
但车主人架至近前,也丝毫没有露面的意思,架子摆得很足。
一看就是来砸场子的。
顾千秋和仇元琛面面相觑。
仇元琛说:“嘶……”
顾千秋说:“嘶……”
浴火麒麟,檀木长车。
这是、他那早死的鬼修道侣……凌晨?
你丫不是也死了吗?!
俞霓起身,高声道:“竟不知黄泉鬼主驾到,有失远迎。”
马车从顾千秋头顶飘过去,顾千秋硬是把脑袋迈进了胸膛里,但他仍觉一股视线,高傲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重若千钧。
但最终,马车没有停留。
仇元琛低声道:“你紧张什么?是他们对不起你的!怎么反而搞得你像个人渣?”
顾千秋也低声道:“道理确实在我这边。但你真的指望傻|逼们讲道理吗?以前老子天碑榜首,他们要渣我,都只能选择假死。但现在呢?你一锤他们六个啊?”
仇元琛:“……”
仇元琛:“你说的有道理。”
两人继续去看牡丹台。
俞霓眯着眼睛,神情冷傲,但却因为狂风而微微偏头咳了一下,再抬眼,眼中金色光芒乍现,硬是将八头麒麟身上的火光都压得暗淡下去三分。
这一下,可把两人身边的、参加百花会的少年给迷晕了。
一说:“俞宗主可真是九州第一绝色。”
一说:“同意!”
一说:“若是能与他结成道侣,真是让我即可死了也行啊!”
一说:“同意!”
这便是不同。
俞霓当初被无数人轻慢,硬是靠着手段一步步将自己杀出凶名来,以至于现在,所有人看到他都只剩敬畏了,一点点欲望,也只会变成痴迷和爱恋。
就像是千年以来,也没人敢胡乱攀扯呼延献——就算死了,也怕这种人忽然从棺材里爬出来给自己一口啊。
马车稳稳当当地停在牡丹台上。
八头凶恶麒麟威风凛凛,朝着四面八方发出怒吼,狂风乱卷,吼声震天。
而乐师们还尽职尽责地演奏,在狂吼中隐约能听到一些乐声,显得非常诡异。
顾千秋眯着眼睛,努力看。
凌晨素来不爱摆排场,今日却很反常,是忽然改性了,还是专程来找俞霓麻烦的?
这俩人难道是一见钟情、恋爱、分手、结仇?
两人趴在台边,狂风迎面,现在顾千秋别说睁眼了,他死死抱住一根台柱,才不至于让自己迎风飞翔。
仇元琛好心给他使了个千斤坠,还不忘坚强地张嘴道:“俞霓这忍得了?他不应该怪罪这风吹乱了他的发型,然后大怒,两人打得两败俱伤,然后我上去一人一剑,为民除害吗?”
他灌了一肚子冷风,却神清气爽,嘴角都压不住了。
顾千秋实在张不开嘴,就对他竖了个大拇指,表示肯定。
狂风之中,俞霓却真的没有动作,只是眼神愈发冷了。
马车四平八稳地摆在那里,狂风渐止。
俞霓缓缓道:“鬼主,既然来了,不打算露面吗?”
又晾了俞霓一会儿,凌晨才终于屈尊降贵,从马车里出来。
凌晨的五官长得相当惊艳,但因为常年泡在黄泉浊气里,鬼修身份藏也藏不住。
他肤色和唇色都略白些,却不是莹润的白皙,而是气血不足的苍白。眼睛底下挂着淡淡的黑眼圈,瞳色却极深,看着某个人的时候,眼珠不会转动,像个刚死的尸体。
仇元琛缓缓道:“你这眼光……”
顾千秋快速解释:“他以前不长这样!我发誓!”
台上,两人尚未动手,神魂却已然见招拆招。
场上修为低些的弟子只察觉到衣袍无风自动,还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顾千秋在台下看得焦急。
打起来!打起来啊!
好气啊,这里的人虽然多,但是他劝了半天,也没打起来。
无聊,他要看到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