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遍地是我前男友(69)
顾千秋朗然一笑:“是吗?”
下一秒,他手中白光爆裂一闪,使俞霓不得不闭上眼睛暂避锋芒,急退三步,最后一秒的影像,便是那刺眼白光中,逢春剑的形状。
是逢春!
他没有灵力,如何能用神剑逢春?!
这把剑威名太盛,宛如雷霆般悬在每一个修道之人的头顶,山川湖海,仅凭顾千秋一念之间,便掌握着每一个人的生死。
哪怕如“道侣”俞霓,直面神剑,也稍有些紧张。
但是……怎么可能?
可是……他毕竟是顾千秋!
惊疑不定之间,俞霓听见顾千秋缓缓说:“你走吧,人马上就到了。我不想杀你。”
那语气含着三分愁绪,听得俞霓喉间一涩。
他不想杀我。
身后脚步声纷至沓来。
他不想杀我。
终于,俞霓起身遁走。
顾千秋站在原地,待确定俞霓真的走了之后,立刻连滚带爬地冲到郁阳泽身前。
探手一摸,终于若个溺水之人上岸,得以长出了一大口气。
“吓死我了!草!”顾千秋破口大骂,手指忍不住的颤抖,足十几秒之后,才终于强压着镇定下来,他把残存的灵力一股脑全输入到郁阳泽体内,“哎。多亏我在白玉京翻到这玩意。”
他看着郁阳泽稍稍恢复的面色,忍不住苦笑道:“老头儿说我狗窝里藏不住剩馍,好像也有点道理哈。”
因为“情欲”,顾千秋不得不找点办法东西来处理。
刚巧就在白玉京里翻到了他曾经嫌麻烦留下来的床头灯——灵力不是很多,但是纯纯正正的“数枝雪”。
多亏“数枝雪”威名远播,又因为当时无聊把床头灯捏成了逢春剑的形状,不然还真唬不住俞霓。
光团一点点化掉,消失无踪。
顾千秋快速翻看了一下郁阳泽的伤势——
胸前几道极深的抓痕,还好只打到肋骨,没伤到肺腑内脏。颈间五个指印红肿高涨,骨头略有扭曲,淤血又呈现出一种张牙舞爪的乌黑色,触目惊心。
“啧。”顾千秋烦躁地蹙起眉,第一次流露出如此明显的杀意。
顾千秋想将郁阳泽打横抄起来,先回惊虹山。却一下踉跄,差点闪了老腰。
嘿,什么时候长这么壮实了?
他一个踉跄落地,双膝跪地,摸了摸自己的侧颈,那里有血管微微突出,皮下发出暗淡红光——“情欲”。
俞霓也是真的慌了,不然也不能发现不了,他身上还残留着合欢宗的余毒吧?
顾千秋晃动了一下,立刻按着侧颈,忽然感觉掌间湿漉漉的——是郁阳泽的血。
顾千秋狠狠咬了一口舌尖,迫使自己恢复三分清明,搭在郁阳泽的脉搏上感受了一会儿,忽然开始冷笑。
但他的声音,却有种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轻柔:“下次再见,师父一定想办法替你宰了他,好不好呀?”
指尖脉搏强健,顾千秋吐出一口气,忽然眼前发黑,来不及什么反应,居然一头向前栽倒!
那极快速的时间里,顾千秋来不及做其他,只迅速避让了郁阳泽暴露在外的狰狞伤口,迅速不醒人事。
而本该昏迷不醒的郁阳泽,微微抬起眼皮,那黑色的瞳孔仿若闪着幽暗而深远的光。
顾千秋刚好倒在他身上,头就埋在他颈侧,呼吸的微弱气流划过皮肤的毛孔,使他有些不受控制地颤栗。
远远看起来,火红林间,树叶满地,灿烂的余晖之下,像是两人在此暧昧缠绵。
郁阳泽搂住了他,缓慢而轻柔地笑起来,甚至用手缕了一下顾千秋的头发,最终扶在他的后脑上,无声应道:“好呀。”
而至此。
远远的山路上冲过来许多同悲盟的弟子,惊虹山禁制,无上榜来了也得靠两条腿狂奔。
少年人精力盛、腿脚快,乌泱泱地冲在最前方,身后传来老头们的喊声:“慢点!慢点!”“我一百多年没跑过步了唉!”“等会儿啊!你们见面了也打不过啊!”
但少年们入盟时就把惊虹山当成圣城来拜,此次有名正言顺的机会,根本不听劝,嗷嗷叫着就往上冲。
“这边!这边!人在侧峰!”
“站住!别想趁机溜到白玉京去!给我回来!”
一路冲到果林,弟子们七手八脚地把压在郁阳泽身上的顾千秋扯起来:“哎呀?这谁?这是刺客吗?不认识啊!”
“不管他,先丢到一边去!”
“好好好!听我口令,一、二、三,走你!”
尹旌一路跑得涕泗横流,刚刚站定就看见飞过来的顾千秋,脑子来不及转就伸手去接,然后就发出痛苦的一声“唔!”,当了顾千秋的肉垫子。
“代盟主?代盟主?你怎么样啦?”
“代盟主!你没事吧?!”
“哎呀哎呀,你别挤我!这可是侠骨香,让我摸摸,快让我摸摸啊——!”
乱成的一锅粥里,小跑来了一个胖胖的身影——谁都知道他已经很努力了,奈何肯定也属于“百年没跑过步”的行列里。
这人处于壮年和老年之间,身材略微走样,五官端正,周身都带着一种渊渟岳峙的气势。
弟子们齐刷刷地叫道:“岳老!”
岳邱立刻掌控了局势。
“洗尘的那几个,先就地帮郁阳泽处理伤势!你们几个,四处搜索还有没有人在附近,刺客修为很高,小心行事!虚运的人,保护好现场,看看周围土地和树干的灵力残留,查查那人有没有什么东西遗落!”
最后看向刚刚主张着丢人的那个小弟子,怒道:“陶小烁!你……你先把尹旌拉出来看看砸死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