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背后(53)
丧失正义感,这是大是大非问题。他一直以为,高锦林无非就是想多搞几个钱,现
在有这种想法的人不是满大街都是?那就得看各人的本事了,谁叫人家路子宽呢。
想不到他还走私枪支,这是生灵涂炭的事,刑事犯手中有枪和没有枪那是两个概念。
可他现在跟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看着他这么干,不是成了地地道道的警匪一家?!
没有任何一件事是没有预谋的,包括他在他身上下的所有的功夫。他知道他总
有一天会明白他到底是什么人,却也只能三缄其口。
凌向权迅速地换上便衣,他决定马上去找庄静,先说服她把孩子做掉,然后再
想办法跟她一刀两断。他不能让高锦林这样的人牵着鼻子走。
庄静一个人披头散发地躺在月亮楼的宿舍里,面色惨白,哪怕是喝一口水都要
吐出来,见到凌向权,她什么表情也没有。凌向权还见不得女人为他变成了这个样
子,不禁责怪道:“干吗不告诉我一声?”
庄静轻声道:“我给你打过电话,是你老婆接的。”
凌向权无言以对,过了一会儿叹道:“你这个样子还想漂洋过海?我看还是算
了吧。”
庄静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半晌,眼泪自眼角滑落下来。
凌向权道:“你怎么了?我也没说什么埃”庄静干脆伤心地哭了起来,用被子
蒙住了头。
凌向权急道:“就算有天大的事,你也说完了再哭”。
庄静哽咽道:“你如果留下这个孩子,我还有机会离开月亮楼,否则,以后还
不知道要陪什么人呢。”
凌向权奇道:“我也没说不要你埃”
庄静的语气淡淡的,“还用说吗?都写在你脸上呢!你以前来,哪是这个样子?!
不过看在我们过去的情份上,我也提醒你一句,抹掉我们难说能不能逃脱干系,我
们高老板也不傻,谁到我们月亮楼来干过什么,都有针孔录像机录着呢。”
凌向权顿时傻了眼。
黑夜渐渐退去,黎明使这座城市像正在显影的照片,逐渐露出自己独有的轮廓,
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立交桥四通八达,道路还在沉睡,却已迎来了滚滚车轮,车水
马龙是现代都市的重要标志。昨晚下了一场透雨,空气里出现了少有的清新。整个
城市也像刚刚洗刷完毕之后那样色彩分明起来。
最终,它被像油画那样固定下来,似乎千古不变。
就在百里之外,在通往省城的公路上,一辆桑塔纳普通型轿车在急驶,昨晚的
风雨在它身上留下了斑斑泥点,深灰色的车身显得肮脏不堪。开车的人是霍朗民,
他衣衫不整,一脸疲惫中还有几分惊惶,他时不时地看看后视镜,眼中充满了警觉。
他是半夜离开W市的, 当时正下着大雨,他认为这也是出走的最佳时间,他从
家里出来,什么都没拿,穿着拖鞋,提着垃圾袋,垃圾箱就在车库的附近,他丢完
垃圾,便闪进车库,以最快的速度打着引擎,桑塔纳轿车箭一般地冲了出去。他横
穿整个市区,开上一O七国道以后,紧绷的神经才敢稍稍地松弛一下。
雨刮器在吭哧吭哧地努力工作,单调的声音不觉让他回想起白天可怕的经历。
这是一个普通的星期六,他像以往任何时候一样,快中午时才起身,随便吃了
点东西,便准备去探望父母,半年前,他和父母亲一起凑钱买了市郊的集资房,很
快就搬进去了,虽然不是什么豪宅,但比原来宽敞很多,父母亲已很满意,而他乘
地铁去探望他们也很方便。
和平时不同,逢至双休日,地铁里的人反而要比往常多,霍朗民买了份报纸,
靠在四方形的石柱上,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
还差一分钟,列车就要进站了,他把报纸卷了起来。霍朗民能在调查处工作,
当年自然是训练有素,他完全是无意间发现一张面孔,陌生而又似曾相见,是个男
人,平头,特征是没有特征,与众不同的是漠然的脸上有一股狠劲儿,令人过目不
忘。他觉得这个人一直在注意他,可他又怎么也想不起来曾经在哪儿见过他。
突然他的脑海里闪电般地出现了一个姓名,雷子!他记得这个人!因为会计科
长死得太蹊跷了,他不可能不关心他的死因,而据说,一贯出言谨慎的会计科长,
在少有的一次喝醉了酒之后,说出他另有一本账,埋在什么地方,而这个地方除了
他以外,连他的家人都不知道。不久,会计科长就出事了,而杀害他的就是雷子,
显然是有人指使他干的,电视里出现过他的镜头,这张脸他不想记住可他记住了,
这也许是训练有素的结果。
杀人犯怎么会放出来呢?!霍朗民只觉得后背冷汗淋漓,湿了一片。名表案之
后,他就接到过恐吓信,但他想这毕竟还是共产党的天下,他只需小心一点,不必
信这个邪。可是雷子怎么会放出来呢?这让他怀疑黑势力的渗透到底有多深,有多
广。
他的脑袋急剧地运转着,无数的疑问像雨后春笋般地滋长出来,为什么杜关长
突然就改变了她的行事风格?特批了东泽国际申办保税仓的请求,利用这个保税仓,
高锦林走私各种植物油、原糖,偷逃关税上亿元。杜关长的态度使冉洞庭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