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爱上她的(33)
于菀死死咬着嘴唇,那丝痛感逐渐让她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是吗?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
“那你去死吧。”
陈䜣平静的脸上终于闪过一丝惊讶,语气严肃并且认真:“真的吗?这句话是真心的吗?”
于菀避开他的视线,没有回答。
他还在等待着。
在车上被他羞辱的场景还有那束花那张卡片一一划过脑海,于菀忽觉喉头发紧,艰难地说:“昨晚,你践踏了我的尊严,我想让你也尝尝同样的滋味,可以吗?”
他几乎是立刻回答:“可以。”
于菀看向他:“我要你脱光你的衣服,赤裸着身体,从那里跳下去。”她伸手,指向不远处的桥面,而那桥下就是湍急的黄浦江。
陈䜣定定看着她,没说话,也没动作。
于菀收回了手,了然地朝他微笑:“那,再也不见。”
走了几步,于菀忽然听见陈䜣跟了上来,随即就被他拽住了。她刚想发作,却见陈䜣一把脱掉了身上的西装递到了她的手里,而他一边看着她一边在解着自己的领带。
于菀愣住了:“你,你干嘛?”
他把领带和脱下的衬衫一起交给她,勾起一抹笑来:“于菀,你得说话算话。”
还没等她回神,陈䜣已经朝那桥面走去。
于菀在原地呆了呆,赶紧跟上去,可是陈䜣步子太大,她小跑着才能跟上,她边跑边喊:“你回来!你给我站住!”
此时正值打工人加班结束的高峰期,这条路上人来人往,深冬季节,赤裸着上身的陈䜣走在其中格外显眼,他快步走过,周围人群纷纷侧目。
于菀又急又恼,直到桥边才追上了他,她冲上前去一把拦在他面前:“喂!我开玩笑的,你别发神经,你当我没说过!”
他看着她,郑重其事道:“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话负责,你既然说了,我就会做。”
于菀赶紧说:“我开玩笑的!我没这个意思!”
“那你还有别的解决方案吗?”
于菀不想再刺激他,但一时又不知如何作答。
他笑了笑:“待会儿见。”
眼前忽然一空,于菀眼睁睁看着他转身撑在桥上的栏杆一跃而下,连一秒钟的迟疑都没有。
她瞬间惊呆了,周围路人的惊呼声四起。她急忙凑到栏杆边往下看,桥下的江面漆黑一片,隐隐只能看见一圈小小的水花,根本不见人影。
于菀的心脏剧烈抽缩着,整个人都仿佛失去了重心,她顾不得自己的头晕目眩,拼命抓住了旁边的一个路人问:“哪里可以下去?你们知道吗?有路吗?”
被她抓住的女孩忙说:“那里有台阶,你别急!”
于菀呆呆点头:“好,谢谢!还要麻烦帮我报个警叫个救护车,拜托了!”
她也没等对方回答,急匆匆朝着女孩指的地方跑去,绕过一片小树丛,她顺着台阶级级往下。这台阶明明没多少,她却觉得这段路是那么漫长,长到仿佛没有尽头。
当她终于来到了江边的堤岸上,感受到寒风刺骨,她不敢想象这江水有多深,有多冷。
她朝江面喊他的名字:“陈䜣!陈䜣!”
没有任何回应。
她带着哭腔继续喊:“陈䜣!你上来了吗?你给我个声音!陈䜣!你别吓我……”
于菀在沿岸来回走、来回喊,嗓子都要哑了,可是江面平静,连刚才的水花都不见了。一切归零,无踪无迹。
她望了一眼上面的桥,围观路人还在探头看着,她又看向漆黑一片的江水,无尽的恐惧爬上心头,她不敢相信刚才还在和她道歉的人就这样彻底消失在她眼前。
她为什么会提出那样的要求?
陈䜣为什么真的会照做?
于菀崩溃地瘫坐在地上,可是哭泣于事无补,她赶紧抹了把泪,掏出手机摁了110,才刚拨出去,就听到附近好像有动静。
她急忙站起身循着声音去找,终于发现声源来自前排灌木挡住的草地。
于菀挂了电话,飞快朝那奔去。
只见陈䜣正湿漉漉地躺在草地上休息,胸膛在剧烈起伏着。她急忙在他身旁蹲下,仔细查看,见他脸上身上好像都没有大的伤痕,她那颗七上八下的心这才安稳落回到胸腔。
放松下来的于菀终于敢放声大哭,她再也忍受不住,边哭边骂:“你是神经病吗?!你是不是真的有毛病啊!我要被你吓死了呜呜呜……”
陈䜣上岸后又冷又累,直接在草地上躺下了,此刻支起身子看着她,柔声安慰:“别哭了,我没事。”
“哪里没事?你万一淹死了怎么办啊……”
“淹死了不是更好?”
“哪里好?我开玩笑的,我没想让你死啊呜呜呜……”
“不会的,我水性很好,还学过潜水。”
“那能一样吗?!那也不能跳黄浦江啊,谁没事跳黄浦江啊!”
他看着她哭泣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于菀见状更气了,她猛的推了他一下:“你怎么还笑得出来?你是在找死吗?”
陈䜣收了笑意,有些不解:“有那么严重吗?我在英国读大学时,每年期末考试结束都会有个活动叫trashing,跳河是其中一项传统,全裸跳都不算稀奇。”
于菀本来沉浸在刚才的惊吓之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现在她突然感到有些无措,还有些无语:“所以……所以你是跳习惯了吗?”
他唔了一声,说:“也就一两次吧,不过起码我对这件事有充分的预知,你不用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