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寡后,我成了新帝的娇软外室(16)
一盏油灯,一张供桌,抬眼是慈悲的佛,一如既往地保持着淡笑。
他扣住她的手腕,不住地在她颈侧落下一吻又一吻,嘴中喃喃,“泠泠——泠泠——”
她一身水红衣裳,坐于木桌之上,身子不住细细颤着,思绪空荡迷离,但还是凭着本能躲闪,引得足腕间铃声疏落响起。
像是一点雨丝,过分的克制,反而灼得他们肌肤滚烫。
黑暗浸淫着他们。
姜怀央咬着她的耳朵,哑声道,“泠泠,你抬头,佛祖也正瞧着呢。”
他掐在她的下颚与耳侧交接处,迫使她抬头,她一双氤氲着水雾的眸眼对上金身佛像。
他们正在佛面前犯错。
这是她唯一的念头。
她这才拾起了一些清明,感到自己的脊骨被一阵酥麻猛地啃噬,接着浑身软下来。
她推拒着姜怀央,艰难道,“到隔壁厢房去。”
他忽地在她耳边低笑出声,也没真的让她害怕的事情发生,一把抱起她向门口走去。
她蜷在他的怀里,勾着他的脖颈。耳边,铃声仍在一声声响着。
姜怀央端坐在马车内,透过帘隙凝视着眼前与梦中人身形相似的女子,神色晦暗不明。
方才这高壮的男子突然冲出来,险些与他的马车撞上,如今细瞧,却像是个智识不全的。跟一个痴子,本是没什么可计较的——
不过他改主意了。
他叩了两下门边,示意侍从探进头来。
而后阮玉仪就见那侍从下来,走到她跟前,转述道,“姑娘,我们主子邀请您进马车内详谈。”
阮玉仪一怔,着实没想到对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且不说里边的是男是女,来京一载有余,她鲜少出府,在京中相识极少,不该识得车内的贵人。摸不清他打的什么主意,何况她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上一个生人的马车。
她警惕起来,回绝道,“与你主子说,该赔偿的我不会逃避,若有什么事,就这样说即可。”
里边的姜怀央闻言,唇角微微上挑,眼底却一片冰冷,毫无温度,还以为但凡是个显贵,她就会往上扑,没想到目标倒是明确。
眼瞧着愈发多的人围上来,想瞧个究竟。
正僵持间,一位跛着脚,持一手杖的公子从百姓中走上前来。
他穿着华贵,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公子,并且颈侧有一处陈年旧伤,若让久经沙场的将士来辨认,一眼就可以识出这是刀伤,当年划得怕是不浅。
那侍从似乎是认得这公子,上来就拜。
这公子摆摆手,与他低声说了些什么。侍从又将他的话复述给车内的姜怀央。
姜怀央叹了口气,尽管几年前那场血战,让他失去了灵便的右腿,可还是不改性子,一如既往地爱多管闲事。
他也无心再去与阮玉仪为难,示意侍从驶离。
人群退让,黑楠木马车渐行渐远,沿路扬起些许尘土。
知道这跛脚的公子帮自己脱了困,阮玉仪心下一松,拜谢道,“多谢公子相助。”
柳南君剑眉星目,分外爽朗地一笑,“难得英雄救美的戏码,在下自然义不容辞。”
他看了程睿一眼,犹疑道,“你这兄长——”他是想问程睿是不是智识残缺。
阮玉仪会意,点点头,也不想多做解释,“他不是我兄长。”
他不再多言,顺口交代道,“以后你若是再遇见马车里这位,记得躲远点。”
这倒是真心,正是因为自己在他手下做事,清楚姜怀央不是什么单纯的良善之人,而是那个心结使他在那之后愈发阴晴不定。
阮玉仪想着应是不会那么巧,再与这古怪的贵人碰上了,也就没放在心上,自是道谢离去。
这会儿她可不再敢让程睿独自走着了,而是吩咐木香走在他的后头,稍微将人盯着点。
第13章 太妃
行至玲珑阁,却不见掌柜,只有一伙计低头擦拭玉器。
见来了客人,他头也不抬,不咸不淡道,“掌柜的有事离开了,您有什么事?”店家还真是将伙计养得同自己一个脾性。
阮玉仪被怠慢了,也不恼,“我来取程府夫人在这儿定的手串。”
“还请回吧,定做的首饰放哪儿,从来只有我们掌柜知道。”伙计解释。
她正待再说些什么,身后脚步声夹杂着硬物敲击地面的闷响,由远及近。
“姑娘,我这就来替你取。”
她回首,柳南君持着手杖缓步走来,如若忽略因为跛脚而别扭的走路姿势,倒是一派贵气。
她正疑惑,就听伙计恭恭敬敬唤了声,“掌柜的,您回来了。”
阮玉仪诧异地看向他。
柳南君点点头,散漫地走进偏门,不一会儿,就拿着一个木头匣子出来了。
“你查验下。”他将匣子打开,呈给她看。
这手串上的玉珠颗颗圆润饱满,成色极佳,果真是名不虚传,难怪姨母紧着让她来取了。
不过阮玉仪不知道的是,这间首饰铺子之所以做得如此大,以至达到了名满京城的盛况,乃是因为背后是新帝在暗中扶持,以首饰铺子的外皮作掩,实则用于搜罗各方情报。
而这些首饰,也是宫里豢养的匠人所制,只不过为了便于售卖,并不刻上皇宫的标记罢了。
阮玉仪收好东西,轻笑道,“不想你便是这铺子的掌柜。”许是商人的缘故,柳南君的脸上总挂着笑,让她与之说话时,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他又替她解决了个麻烦,如不是他恰巧赶到,今日怕是取不到姨母的耳坠子,回去她又不知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