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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寡后,我成了新帝的娇软外室(253)

作者: 芽芽不枯 阅读记录

不消多时,所视皆是一片血红。待红消退,再睁眼去看时,却见眼前正是圣河寺。

他整个儿狠狠一震,旋即举步往他曾小住的院落里去,寒风在耳际尖啸,衣袂猎猎作响。

他撞开院门,寻那株榕树。

他忽地住了足。

“泠泠——”

榕树参天,垂落下万千红丝,皆是昔日香客为了祈愿而系,最先系上去的一条,迄今不知几旬。那害他寻了数日的小娘子,就好端端立在那树下。

她抬手去系那红丝,却如何系也不满意,一遍又一遍。

姜怀央又唤了一声,她似乎方才听见,却并未回首。

他心口微紧,抢上前去,夺过那红丝。阮玉仪这才有了反应,侧过首来,一双点漆眸中疏离得像是在看一个生人。

“你来做什么?”

他喉头微紧,心里竟生了庆幸——她还记得他。

他忽而笑起来,在她的冷眼中,好半晌方才止住。敛了笑后,又蓦地忘了自己是缘何至此,前边所历,一片朦胧虚妄。

他顿了下,道,“你都知晓了。”

她指尖抚上他的腰际,明明隔着衣裳,但每一下触碰,他却真切地感受到了。她的指尖滞在他腰间的佩剑上,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见她平静的模样,他心里松下几分,“你想要何物,且说便是,我不会吝惜补偿。”

“陛下知道,臣妾正在想什么吗?”她垂着头,似是饶有兴趣般,一直将目光落在那长剑上。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未上发油的茸茸的发顶。

他不语,取过她另一只手中攥着的红绳,在她指尖绕了几绕。

艳丽如朱砂的红绳,衬得小娘子指尖,愈发莹白似玉。

等不到他的答案,忽地握紧了那剑柄,猛地抽出,退了几步。她发了狠,将那泛着寒光的长剑推入他心口。

寒剑破开血肉,一如那时沙场上的景况。

他咳了一声,喉间溢上一股腥甜——他该受这一剑的。只是他不希望这般轻易就消泯了恩怨,若如此,她还会好生呆在他身边吗。

阮玉仪亦抬起脸来,歪头展颜笑了,眼中晶莹的泪几乎要落在来:

“臣妾在想,那时死去的怎么不是您,而非得是臣妾的哥哥呢?”

“无权无势,就合该替您而死吗?”

那剧痛蔓延四肢百骸,他费力抬手,欲替她抹去眼泪。

她似是怠于与他多言,反手抽出了长剑。剑上尚还染着血,她回身离开时,就那么一滴,一滴地,落在她身后。

他想跟上去,心口一阵抽痛制住了他,他再次睁开眼来,方知是梦。

眼前还是那金销帐,稍稍侧眼,她还安然睡在他身旁,呼吸匀称清浅,狭小的空间里,氤氲着她身上的淡香,许是香粉,许是生而带来的。

总之这香气侵入他的骨血,似乎难以分离,他长长缓出一口气。

这会儿他额角已是冷汗涔涔,一时半会儿又睡不去,因套上氅衣起身往外走去。

寒风侵肌蚀骨,却予他清醒,使得他从方才那梦魇中剥离出来。

不知在月下立了多久,他再掀开帘子入内时,蓦地意识到自己眼下一身寒气,再与她同衾,怕是会惊醒她。

因而他在一边的榻上和衣而眠。

.

阮玉仪睡饱了,先行醒来,一探身侧,却是空无一人,她原来只当是他先起了,因趿着绣鞋下榻。

正张口要唤木香进来侍候,小榻上那抹玄色却入她眼帘来。

她心下疑惑他怎会躺在此处,走至近前,见他阖着眼,也不敢惊动了他,只取了小衾来,展开,覆在他身上。

他鼻若削成,眉若点翠,不睁开那双眸子时,倒真温温润润的,使人恍惚觉着好亲近。

阮玉仪伸手,想替他抚平蹙着的眉。不想他蓦地睁眼,捉住了她的手腕。

她惊了一瞬,转而笑道,“陛下醒了多久。”

姜怀央注视了良久,眼前这张面容鲜活生动得叫人鼻尖微涩,他一把将人拽倒,让她跌在自己身上。

他哑声道,“在你盖上被衾时。”

她的手撑在他身前,有些不自在,欲起身,又被他牢牢桎梏着。他的声音落入她耳中,“别动,只是抱会儿。”

她这才乖乖不乱动了。

她觉着今日的陛下似乎有些古怪,莫名睡在了小榻上不说,眼下这副模样,似是对什么有些后怕。

只是她想不明白,他究竟在怕什么呢?

姜怀央忽地意识到什么,托着她的肩使她立起,免得压着她的腹部,而后自己也支起身子。

她配合着他的动作,稳好了身子,眉心微跳。

她张了张口,生疏地用着像是不属于自己的声音,“——您会期待着它的降生吗?”她听见自己心如鼓擂。

尽管她并不喜欢这里,但若她往后当真有了身子,避无可避的话,她想,她的孩子会需要他的庇护。

她不愿承认,但内心深处还是隐隐期待着什么。

第223章 公主

锦裀蓉簟的罗汉床上,他们的衣袖交缠,阮玉仪望进他的眸子,似是要从那里找寻出什么。

“因何有此一问?”

她不答。

姜怀央叹口气,替她拢了拢鬓发,“朕何时说过不在乎了,莫要多想。”

他的眸子幽若深潭,与寻常一般无二,她看不分明,亦不知这话几分真,几分假。她只知道他现下尚还愿意纵着她。

她垂了垂眼眸。忽而觉得自己这话问得可笑。

他看出她的心思,欲安抚一二,却见自个儿已好了,微微笑起来。许是梦中那伤还未好全,他心中猛地一阵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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