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寡后,我成了新帝的娇软外室(279)
见她大半晌也抉择不出个结果来,侍候的宫人有些不耐了,催促道,“不知怎般的尺头才入得了姑娘的眼?”
她是知晓太后新认的这义女,原是与她一样的婢子,心中难免不忿。
白画一慌,唯恐惹得这宫人不快,便随意点了近前的两匹。
而后这位宫人又取来了软尺,给她度量尺寸。
眼下的衣裳已是渐渐穿得轻薄了,宫婢的指尖抵到她的胳膊腰间,惹得她有些痒,不断缩手缩脚的。
“烦请姑娘莫要乱动。”宫人拿开软尺,蹙眉掀起眼皮。
白画抿了抿唇,连声道歉。
正这会儿,边上有几位宫人,一列端着承盘往出走,承盘上俱是或清丽,或华美的裙衫。
其中有一件纹饰色泽,虽是叠在一处,辨不清款式,却已然美若云霞,光丽灿烂。只一瞥,她便移不开眼了。
她脱口道,“等等。”
几名宫人立住,为首的回过身来,“姑娘有何吩咐?”
见她态度恭谦,白画胆子大了些,指着那件裙衫道,“这些是要拿去哪个宫里的?”
“自然是长安宫的,”那宫人回,“陛下就欢喜看娘娘穿艳丽的,因此这样花色的送去也多。”
她不住地拿眼觑着,欢喜得紧,又开不了这个口。宫人见她没有旁的要问,欠了欠身,打算离去。
跟着白画的婢子看不过去了,“诶站住。”
几个宫人果真回过身来。
“我们姑娘欢喜这套,不若就留下来罢,”她将那件裙衫拎起一角,“槿妃娘娘那么多衣裳,想来也不会吝啬这么一件的。”她们姑娘不好意思说,她可开得了这个口。
宫人一惊,往后退了几步。承盘上的衣裳本好生叠着的,这会儿已是被拆散了去。
白画的婢子眉宇间拧起几分不悦,眼珠儿微转,道,“你也瞧见了长安宫如今的情状,这明摆着是那位惹怒了陛下呢,你们还上赶着去讨她的好,也不怕——”
听罢,那宫人果真迟疑起来。
她趁热打铁,又接着诱道,“那位不会一直得势,我们姑娘却会一直是太后娘娘的义女,你们可要掂量清了。”
领头的宫女一思忖,觉着不能怠慢了眼前这位,槿妃娘娘又素来是个宽和的,想来不会说道什么。
况且,此人之言,也不无道理。
犹疑之下,宫人便将这衣裳留了下来。
白画身边的婢子是个会做事的,一面笑着谢过,一面承诺定然会在太后跟前多为她美言几句。
这宫人也不顾所谓“美言”是否顶用了,欢喜道,“那便劳烦姑娘了。”言罢,她眸光微闪,推脱漏取了件披肩,要旁的姑娘等上一等。
旁的几个不疑有他,由她去了。
这宫人寻了剪子,在衣裳上横七竖八剪了几道,而后又仔细叠好,如此,光外边看来,便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她捏着那剪子,低低笑起来。
待这衣裳出了问题的事传到慈宁宫,想来太后也会知晓是她所为。她这般做,一来是投诚,二来,主子们的物什出了差错,总是先过问上头的女官,这亦不失为拉管事的女官下马的机会。
第246章 流言
这几件裙衫一到阮玉仪面前,她就认出了里头少了一件。
不因别的,若旁的少了,她也许自己也记不清了,单单这件,是她亲挑的尺头,想着用来做春装正妥当,一直有个印象。
她心下生疑,就问了一嘴,“怎的少了件衣裳。”
宫人不愿承担这份责任,自是有什么说什么,“是慈宁宫的白姑娘看上了,非要不可,奴婢也没法子。”
她悄悄抬眼瞥了眼阮玉仪的神色,试探着道,“若是娘娘想,奴婢这就去替您要回来。”
阮玉仪反应了一会儿,才忆起她口中的“白姑娘”指的不是白之琦,而是太后新认的义女白画,听说从前是李美人跟前的心腹丫鬟。
不过一件衣裳,她也没有非揪着不放的到底,便没再多问,摆手示意宫人可以离开了。
那宫人松下一口气,尚未走出几步,却听身后有个沉静的声音:
“且住。”
宫人面色未变,笑盈盈地回身,“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这会儿阮玉仪将那破损的衣裳展开,一边的木香也瞧见了,微微惊诧。上边的破损处断口平滑,显然是有人有意为之,且用的是专门剪布匹的剪子,才会不见毛边。
木香要她上前,沉声诘问,“这是怎么回事?”
她手中拎着的裙衫光丽华美,却有多处口子,叠着尚且是个完整模样,眼下展开,却是显得有几分零落。
宫人微微张口,眸中泛起几分惊色,忙垂下头去,“奴婢不知。奴婢只是负责送来,旁的就不是奴婢的职责了。”
她以为她们看不见,轻轻勾起唇角,却不想叫阮玉仪瞧个分明,如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宫里,谁没有几个隐秘的心思,阮玉仪怠于过问,但也没打算让这件事情这样轻飘飘地过去。
“去将你们管事的姑姑请来,尚衣局出了这样的差错,本宫自是要问上一二的。今儿剪的是衣裳,明儿岂不往衣裳里藏绣花针了?”
她稍沉着眉,声音清清冷冷。不知怎的,这宫人打了个激灵。
不过这正巧合了宫人的心意,她心下得意,口中咕唧着,“娘娘这是何意?您是金贵人,可也没有这样怀疑人的,却是叫奴婢们寒了心去。”
她声音算不得多轻,就是要阮玉仪听着才好的。
忽地,她的头顶传来一声轻笑,这笑似乎带着冰棱子,直至扎入她血肉里,让她浑身泛起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