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地为牢·刑侦(101)
“请我。”
“请我。”
刘本强老稀里糊涂,连价格都没问,指着一个靠她最近的护工:“就你吧。”
“行,我现在就出去给你买东西去。”
挤在门口的人顷刻之间散了个干净,刘本强老婆摸着干裂的嘴唇抬起头看到了叶锐。
她本来迷茫的双眼顿时变得清亮,几步冲上前拽住了叶锐的衣服。
“你刚才说过帮我们找船是不是!”
“对,但是需要你提供更多的线索,船什么时候离开的,怎么没的?”
卓一鸣皱着眉头走过来掰开了她的手指,闹不明白现在这些人什么习惯,怎么都喜欢盯着叶锐的衣服扯。
“我只知道大概,要是不清楚,等强子醒了,我叫他再给你们说一遍。”
刘本强4月17日凌晨出海回来,想着快要休渔期了,准备下完渔,傍晚继续出一趟,走多远算多远,捞多少算多少。
哪知道鱼还没下完,他就觉得胸口发闷得不行,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去了医院。
医生检查完开了些液体,说要输一周。
他想让医生改成口服药,出去一趟回来再说。
老婆劝了他好久才同意先输液看情况。
刘本强总惦记挣钱,第二天他忍不住叫过来了小赵,交代了下叫小赵出去附近海域转转,能捞到多少算多少,总好过闲着。
小赵出海后每天都联系他汇报情况,前两天忽然就没消息,刘本强打不通电话天天发愁。
他看电视新闻,说一个超大台风将近,他打电话还是联系不上人,一时激动就倒地了。
“大半夜看新闻?哪个台的?”台风叶锐不关心,反正海上飘着,三天两头都说有台风,来不来再说。
“傍晚看的省台天气预报,他这几天一直发愁,半夜起来好几趟,不是上厕所就是抽烟。”
“刚才我听到噗咚一声,起来看,就发现他倒了……”
“这可怎么办啊,你们能帮我们查查船吗?”
“船上有几个人你知道吗?”
“我就认识一个,其他的认识人不知道具体名字,就那个跟了我老公好多年。”
刘本强老婆口中,跟了他们很多年的船员叫赵泽凯,是二副,今年27岁。
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跟着刘本强超过了十年。
赵泽凯是个孤儿,初中毕业不到十六岁就跟着刘本强跑船。
刘本强把他当亲儿子对待,送他学技术,学开船,一心想把衣钵传给他。
这些年无论在船上还是床下,赵泽凯跑前跑后从不含糊。
这些年很多年轻人想跑船挣钱,却吃不了苦,最多干几个月就不干了,留下的都是他们这些老弱病残。
如果不是赵泽凯在船上承担了大部分重体力活动,刘本强的身体也支撑不到现在,
刘本强也对赵泽凯绝对信任,自己不想跑的时候,就让赵泽凯出去,他不偷懒也不吃货,捞回来的鱼卖了多少钱转手就给刘本强,一分钱不剩。
刘本强老婆絮叨着说了一堆有的没的,半天说不到重点,叶锐急了。
“出海的渔船是什么号码?有没有装GPS?”
“啥?我不懂……”
顾添啧了一声,瞧着病床上挂着好几个输液瓶却一直沉睡不醒的刘本强。
窗外黑色的夜撕开了一线裂缝透出了城关,顾添决定再次前往渔业管理局,带着一堆有用没用的信息走出了渔民医院。
刚刚上班,刘本强老婆说不清楚的事在渔业管理员的记录里都清楚了。
刘本强三艘渔船,两艘分别于4月19,4月20日停到了顾添他们还没去的两个港口。
最早回港的船停在了渔业管理局附近的港口,但是4月18日傍晚再次驶离港口。
船上的定位装置不好用,但是开通了卫星电话,通过卫星电话发射过的信号定位,查明这艘船4月20日出现在瞭阳外几十海里的海面。
4月21日晚上信号到了逸林正北二十海里的位置,22日一整天都在瞭阳附近海域。
23,24日两次卫星电话的信号定位移动到了之前查到的出现短暂风暴的海面附近。
25凌晨起信号消失,距今这首渔船在海上消失了五六天了……
“渔民私人船只不比国家作业船,定位几乎没有,这是舍得的才花钱装了卫星电话,不舍得的啊在海上出了事,我们连捞都没得捞。”
管理局工作人员叹了口气,现在船上的卫星电话不知道何原因联系不上了,按他的以往经验,这艘船凶多吉少……
不过近些年,望北省对于渔民规范化管理,渔船渔民登记在案,他们也查到了刘本强目前雇佣,甚至曾经雇佣过的渔民。
很多年轻人来来去去,留的最久的人只有赵泽凯。
另有两名四十几岁的船员跟着刘本强做了五年以上。
而这次,他们三个都在渔船上,另外还带了两个刚上船半年的新手。
难怪刘本强气急攻心进了医院,如果这一趟回不来了,对于他来说简直是釜底抽薪。
“这艘船的轨迹和我们目前掌握到的线索轨迹重叠性很高,在这样的季节不应该是巧合,咱们算运气不错。”
顾添做出了继续追查的决定。
在刚刚开始的休渔期,大小船只你追我赶往港口奔,这艘船孤零零逆向行驶,进入了风暴地,然后失联。
如果他们不是干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在船只出事前,为什么不求救?
失联前的几通电话至关重要。
“我们还是得守着刘本强了,不知道排查刘娇娇的社会关系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