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义重重几两(163)+番外
这代表,他背后的势力极大,而且,绒花镇指使林家的,和如今刺杀太子的,背后皆是同一个人。
这个人究竟是谁?竟然想一力搅起江湖与朝堂的两处浑水,这对于那个人究竟有什么好处。
程砚秋有些想不通,却也因此而确定了,背后那个人一定是一个庞大的势力,这势力介于朝廷和江湖之间,却又能轻易的影响两者。
程砚秋即刻传信于东阳曲塘山,将这个消息告知回去。
武幸受了重伤,原本半月便回的计划可能要拖延个几日了,如今只希望魏烟愁的暗堂能够带回些好消息吧。
叹了口气,程砚秋留武幸一个人在房间休息。
武幸昏迷的时间并不长,不过一两个时辰,便清醒了过来,身上的伤口已经处理过,快速的愈合让她感觉又痒又痛,窗外的阳光正好,浓烈却不刺眼。
太子遇刺时是辰时末,现在应该是未时吧。
武幸睁开眼怔怔的想着,可惜错过了吃饭时间。
她刚醒,便有一个小小的阴影倚靠在床边凑过来,彭雪奡红了眼圈,水汪汪的猫眼儿酝酿起了泪珠,他委屈的一声呜咽,像浑身沾湿了绒毛,可怜兮兮的小猫,“……阿武。”
真奇怪,受伤的是自己,怎么彭雪奡看着比自己还要可怜,武幸失笑,动了动手指想要拍拍彭雪奡安慰他,却猛然想起她的手曾经触碰过先生的胸膛,吸取过先生的生气。
她的手停止了动作,脸上淡淡的笑也收敛起来,眼睫垂下来一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她现在伤还没好,还是不要碰彭雪奡了,免得出意外。
她吸取了先生的生气,那不是她的本意,却已经是既定的事实。
她极力克制自己,先生当时也没有生气,可谁又能知道先生心里有没有芥蒂呢。
武幸内心深处的自卑又涌现出来,如果先生觉得她太麻烦太过于没用的话,会不会不要她?
彭雪奡却没有顾忌,他抓住武幸想要收回去的手,小脑袋伏在上面,哭道:“呜呜阿武……舅舅不让我打扰你,可是我害怕……阿武你流了好多血,你痛不痛?”
武幸心里些微有些触动,阿雪这是在担心她吗?
她轻咳了两声,启动了干哑的嗓子,“阿雪,我没事,不痛的。”
彭雪奡又哭了,“阿武你骗人!我看着都觉得很痛!”
武幸哑然,她实在不太会安慰别人,况且,她才是受重伤的病患啊?怎么受伤的要安慰没受伤的呢。
彭雪奡哭了一会儿,才抽噎着道,“舅舅给你熬了药,还在炉子上煨着,我去给你端来。”
说罢,便蹬蹬蹬迈着小短腿跑出去了,没过一会儿,颤颤巍巍的双手捧着个小碗过来,吹了吹,“阿武我喂你喝药!”
武幸看了看药碗,又看了看彭雪奡。
彭雪奡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好像忘了拿勺子,我这就回去拿。”
“不用。”武幸阻止了他,抬手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彭雪奡惊呆了,愣愣的接回空了的药碗,“阿武,不烫,不苦么?”
武幸砸了咂嘴,虽然她好甜口,可也不怎么怕苦,至于烫,好像是有点,不过也没关系。
她突然想起谢嫦,刚刚烧开的开水,她就能捧着茶杯,面不改色的喝下去。
也许她正一步一步的慢慢变成谢嫦。
武幸卧床休养了几天,程砚秋也没闲着,他思来想去,还是先去问了张一徒。
都城卫队已经全线封锁了都城,彻查整个阳安,可依旧没有找出那个黑衣高手。
不过这并不妨碍天家给人定罪,事情起因已经调查清楚,据悉是诚王得知天家十年前秋狩伤了身子,不能再有子嗣,心思便活泛起来,反正天家只有一个嫡子,只要太子死了,天家无子,先帝又只剩下了天家和诚王两个,这皇位还不是手到擒来?
于是便胆大包天的精心策划了这场谋杀,他自知被天家打压多年招揽不到什么高手能对付张一徒和洪天恩,便绑架了孤身在阳安城游玩的太阿门二公子傅爻,威胁傅少衡帮助他谋逆。
傅少衡武功是高,可轻身功夫并不怎么样,他或许可以在诚王府杀个七进七出,却不能保证救出傅爻还能让他平安无事,长辈们都不在身边,傅少衡没有个能拿主意的人,为了傅爻的安全着想,便委曲求全的答应了诚王的要求。
至于那个黑衣高手,则是说多年前曾经受过成王恩惠,闻讯前来报答,但是他也不想为了报恩丢了性命,眼见着事不成,便直接溜了,连诚王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谁。
这种事情听起来很是荒谬,可天家说谁是真凶,那谁就是。
诚王是天家眼中钉肉中刺,无论诚王是否冤枉,天家都想要除掉他。
诚王一家满门抄斩,傅少衡本也在其中一例,可念及他非本意,更是为了兄弟情深,天家便法外开恩,饶了他的性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傅少衡依旧关押在天牢里受着刑罚。
这其中最难受的莫过于安宜郡主,天家给她指了婚,虽然对方只是个身无官职的小小世子,可家中富贵又无妾室,人又温润如玉,谦谦君子,撇开权势不谈,安宜郡主对于这个夫君还是挺满意的,可惜的是她嫁衣都绣好了只等着出嫁,未婚夫满门翘辫子了。
安宜郡主欲哭无泪,这可是皇家指婚,为了表达对天家的敬重和对这门亲事的遗憾,她守了三年的望门寡,好不容易又能相看亲事了,却传来满门抄斩的消息,气的安宜郡主当场撞了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