鼹鼠的绿宝石(7)+番外
“没,我就随便看看。”
胡文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道你不吃那我可去吃了。趁着夏也好打印学案的功夫,胡文漪跑出去,追上卖糖葫芦的老伯。
“大爷,要一根糖葫芦。”
粗糙且瘦削的手刻满皱纹,从橱窗内取出糖葫芦递给她,问道:“还要别的吗?”
胡文漪话音一顿,看了一眼来时的方向,说:“……再来一根吧。”
老伯捻起车筐里印着老北京字样的纸袋,将糖葫芦装进去并递给她。
胡文漪道了声谢,就忙着跑回去。夏也好迈下店门前的台阶,就见胡文漪将塑料袋举到她面前,纸袋内装着两串糖葫芦。
胡文漪咧开嘴笑着说:“给。咱俩一起吃吧。”
夏也好接过糖葫芦轻咬一口,琥珀色的糖衣包裹着鲜红的山楂,伴着咬破糖衣的脆响,酸甜的滋味在舌尖绽开。
胡文漪一口气吃了两颗山楂,腮帮子鼓鼓的,她浏览着纸袋背面介绍糖葫芦历史的小短文。
看完,胡文漪主动挑起话题:“对了,班里的人为什么管历史老师叫‘骡子’?”
班里的实时更新的瓜田,胡文漪没有夏也好知道的清楚,后者随口说道:“谁知道呢,别人都说他长得像骡子。”
“哪有,明明一点也不像……”
夏也好调侃道:“让历史老师的得意门生不高兴了?”
胡文漪没理会她的玩笑,继续说:“你说,他知道我们起这么个外号吗?”
“他肯定知道啊,”看着胡文漪不解的神情,夏也好露出一个狡黠的笑,说“你还记得最后一节课你是怎么称呼他的吗?”
“张——”胡文漪刚想说“张老师”,回忆中的画面却让她话音一顿,紧接着发出一声尖锐的爆鸣声
“骡老师!”
“我怎么能叫他骡老师呢……”
胡文漪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的样子,引得夏也好捧腹大笑,手里的糖葫芦险些掉在地上。在胡文漪发作之前,夏也好背起蛇皮袋子,脚下抹油似的溜了。
“我还要赶公交,就不多聊了,拜拜。”
胡文漪目送夏也好提着行李冲进人堆,再跨进公交车。夏也好的身影在人堆里时隐时现。
伴着汽车启动前的轰鸣,夏也好撩起车窗帘,冲她晃了晃手里的糖葫芦,作着口型说: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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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远足
“后天就是清明节了,学校呢,组织了一次远足,去烈士陵园扫墓。”
“老师,咱们坐车去吗?”吴淼问道。
“但是——”端起官腔的同时,老班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坏笑,“为了弘扬长征精神,校领导决定让全体学生走着去。”
“啊?!”室内哀嚎声四起。不论学生怎样反对,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隔天,天边刚泛起一抹鱼肚白,曲水三中浩浩荡荡的远足大队就这样踏上征途。
队伍是按小组分的,一共两排。胡文漪站在最后一排,夏也好站在前列。
城区的街道两旁来了不少看热闹的家长,他们举着手机拍照、录像,学校保安在两边拉起横幅维持秩序。
街道的拐角处支着一架摄像机,一些爱凑热闹的学生经过这里时,对着摄像机做鬼脸。
等队伍出了城区,没有摄像机的监视,夏也好周围一圈渐渐开始谈天说地。
赵歌说起娱乐圈的八卦,她今天在脑后用彩色橡皮筋扎着两股短麻花辫,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
夏也好插不上话,也跟着笑笑,不免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多余。
等队伍经过一个拐角处,夏也好趁机跑到路边系鞋带,她将鞋带一抽,动作放的很慢,一只脚系完了,再换另一只。
等那双熟悉的帆布鞋闯进视野,她不紧不慢地站起来,跟上队伍,安心做个吊车尾。最后一排只有胡文漪一个人,夏也好没打算回去也不打算补前面的空缺。
看到走在身边的人,胡文漪问:“你不回去了?”
“我还是比较喜欢待在后排。”
胡文漪有些惊喜:“我也喜欢后排,背后没有人盯着,感觉特别自在。”
两人相视一笑,胡文漪却神色茫然,她们这样算朋友吗?她们谁都没有说过“我们做朋友吧”这种话。两人就自然而然并排着走到一起了。
外面的春色漫山遍野地燃烧着,一直延烧到天际去,夏也好欣赏着沿途的风景,胡文漪静静思考,连周围景色的变化也未曾留意。
看着前面的李媛杰和赵歌很自然的交握在一起的手,夏也好突然问她:“要不要牵手?”
“好啊。”
那是她们第一次握手,握得并不紧,两人都像是随时准备抽离出去似的。不过有了第一次,以后的第二次肯定也就容易多了。
有别于夏也好小麦色的皮肤,胡文漪的手是冷白色的,和她自己的脸一样,手指细长,也没多少肉,起先那些突出的骨骼硌得夏也好有些不适。
胡文漪问夏也好有没有不舒服?
夏也好只说自己皮糙肉厚,渐渐也就习惯了。夏也好有时会用左手食指去蹭她右手食指上因写字磨出来的茧子。痒得胡文漪咯咯笑,却不肯把手抽回来。
队伍路过一个养鸡场,事实证明,走在前面是真的有好处。
蓝漆的铁门前,有一对穿着花色薄外套叔叔阿姨给学生们送鸡蛋,“小同学,拿着吧。”阿姨笑盈盈地看着二人,粗糙的手掌心里是两枚热乎的鸡蛋。
胡文漪笑着说了句谢谢,夏也好摆手拒绝。大娘便一下子给胡文漪手里塞了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