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令诚恳的解释道。

“可是……”

赵无令打断了他爹未出口的话语，“这批绣娘和织锦师傅，我会上报在这次地动死亡人口中。”

程肖肖对着赵无令竖了个大拇指。

“赵公子果然是爽快之人。”

这绝对是个狠人呀！

她就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这年头没有点魄力和果决的手腕，想要保护一方百姓生存下去，什么怀柔政策，以德报怨，最后只会是下线的结局。

“程小公子过谦了，那么，咱们来谈谈这批买卖该如何做。”

“应当的，应当的，你看看我这有一份合同，哦，也就是契约书，都拟好了，赵公子看看有什么需要改进或者增添删减的地方。”

赵无令挑眉，接过程肖肖递上的契书，两人就此讨论了起来。

全程看客的赵郡守十分无语，在一旁抓耳挠腮，这么大的事，两个人怎么都如此淡定。仿佛在讨论今天吃什么一样那样稀疏平常，或者像买一快地皮一样讨价还价。

是他老了吗？

要是程肖肖听到这样的心声，肯定会回答一句：可以拍死在沙滩上了。

嗯！

经过两人菜市场砍价，咳咳，不是，你来我往的杀价最终确认，每人以580斤的粮食成交。

“合作愉快！”

谈成一笔买卖，程肖肖心情十分好。

前世某些自然而然形成的习惯，此刻便不由自主的冒了出来。

当她察觉到这样的礼仪，放在古代有些突兀时，对方已伸出了自己的手。

“这是凤凰城的交流方式吗？”

赵无令十分诧异眼前的姑娘这样大胆。

程肖肖心虚打着哈哈胡乱的解释了一句，虚虚的握了一下对方的手，便分开。

她能说这是前世的职业习惯吗？

赵无令和小姑娘交握的手伸缚在背后，指尖磨搓着掌心，细细感受着，触手指尖微凉，掌心有暖暖的热意，细腻小巧。

十分特别的体验，让从来不近女色的赵无令，生出了别样的心思。

原来女子也可以坦荡荡，不娇柔做作，不嗲声娇气。

“赵公子，那就这么说定了，三日后我派人将等价数额的粮食，运到大宴城外的十里村，到时在那交易。”

“好，一言为定！”

第401章 醉酒的人

脑海中的思绪被打断，赵无令也只能先应承下来。

本还想询问什么？

突然，一阵咕嘟声响从程肖肖肚子里发出来。

“咦，说了这么久，好像错过饭点了。”

程肖肖不好意思的揉搓着自己扁扁的肚子，神情却一点也不扭捏。

“刚好在下还未用午食，程小公子不如一起。”

赵无令好笑的看着对面的人，邀请她一起用饭。

要是别家小姐，遇到这样尴尬的事情，早就羞愧难当了。

偏某人看着不好意思，眸子里全是坦然和错过饭点的懊恼，半点不见羞赧的意味。

“赵公子也没吃吗？那就一路呗，刚好我还有几个问题想请教请教。”

赵无令身后的长随在心中暗自腹诽：公子明明刚刚就吃了些东西垫底，还说正事要紧，回府吃午食耽搁时间，是不打算吃的，没想到接到消息立马就赶回来了。

还假装自己没吃过，这真的是他家公子吗？

“那好，我让厨娘多准备几个下酒菜，咱哥俩今天好好说说话。”

知道对方是女子，赵无令此话存了试探之意，重在前半句，后半句纯粹是顺口。

摇想再豪放的女子也不可能在外男这般没顾忌，想着她会用什么样的理由拒绝？

没想到就听见一声爽快的……

“好哇。”

而且重点还偏了。

“能跟赵公子这样风姿出尘，气质清贵的青年俊杰称兄道弟也是我的福气，自然却之不恭。”

这回轮到赵无令愣住了。

他的名声在大宴城一直都不太好，世人都怕他，躲着他。

没想到第一个愿意和他交朋友的人却是个女儿身。

不知该感叹自己幸运呢还是不幸。

他自己走的是黑暗路子，铁血手腕，令人闻风丧胆。

要不然，这几年大宴城可不会这样太平。

以他爹的脾性，早就被一些居心叵测的人拉下马了。

在黑暗中行走，孤独久了，他已然习惯，突然照进一束璀璨的光亮，让他十分不适。

一方面想毁掉，一方面又想牢牢抓住。

也不知道，要是对方知道他真正的心性，会不会觉得他残忍暴虐，亦或是直接愤而远离。

想到这里，明目的眸子不由得阴鸷了几分。

“程小公子视在下为至交好友，不觉得太过冲动了吗？”

他想说你了解我吗？说不定你了解我之后，便会敬而远之。

“相逢即是有缘，赵公子是怎么样的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受之则不觉其过，恶之则不知其善，交朋友这事吧，看的是眼缘，你看看我，你看着我的眼睛，在我眼睛里看到了什么？”

程肖肖因为身高不够，踮起脚尖，一只手搭在赵公子的肩上，一只手弯起剪刀手，让对方直视自己的眼球。

赵无令此时心跳如鼓，从来没有人这样理解自己，替自己说过一句偏爱之语，母亲只会劝导自己少忙公事，多想想自己的亲事，早点为赵家开支扇叶。

父亲只会劝解自己，做人做事手腕不要太过锋利，伤人不利己。

第一次有人给予鼓励，说只要是他这个人就好，无关其对与错，不管制约束缚是几何。

那星眸中的影子倒映着自己，是那样的真诚与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