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正爽,这时楼道拐角口却突然冒出一个人来。
看年纪,最多也就十八九,个子倒是人高马大,但却一脸青涩,手中提着一串黄橙橙的大香蕉,挨个病房往里探头,动作相当鬼祟。
一个护士拦住他:“哎,你是干嘛的?怎么到处乱闯!”
小伙子吓了一跳:“我,我是病人家属,喏,水果,我过来探病的!”
护士说:“探病你不知道房号?下面登记了吗?”
小伙子梗着脖子:“登了啊!我记性不好,又给忘了不行吗?”
护士:“病人名字是什么?”
“周俊才!”
小刘阿姨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下意识地抬起头来:“不好意思,周太太特意嘱咐过的,这几天周公子不接受任何人的探视……”
小伙子双眼发亮:“他果然就在这一楼层!”
说完,也不等对方做出反应,三步并作两步,就冲向了距离小刘阿姨最近的那间病房!
小刘阿姨:“啊!”
她赶紧起身阻拦。
妈呀,这该不会是过来寻仇的吧?要是主顾在自己看护时出了事,以周家的厉害,她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眼看小伙子比自己更快接近房门,小刘阿姨惊得冷汗都出来了,根本阻拦不及!
下一秒。
却听【嘭】的一声,那小伙仿佛撞上了一面空气墙,被反作用力瞬间弹开一米多远,脑门上肉眼可见地起了一个大青包。
护士和小刘阿姨全懵了,这家医院所有病房的门都是不能上锁的,而且门扇向外开,所以理论上只需要将门一拉,里面就畅通无阻了。
这小伙儿能撞什么上?
小刘阿姨下意识地伸手进去摸了摸。
她像被蝎子蛰了似的缩回来,双眼睁大,结结巴巴:“这里、这里真的有东西!不信你摸摸看!”
护士被她这反应弄得也毛毛的,小心翼翼地往上戳了戳。
的确有东西。
摸起来质感又凉又硬,很像是……
“泥墙?”
“可是咱们明明还能看到病房里面的布置啊!什么泥墙还是透明的?”
小刘阿姨上去抓了一把,指甲缝里好像的确扣下来点东西,但用眼睛看,却什么也没有。
那种感觉古怪极了。
“坏了!我老板还在里面!他该不会出事了吧?”
都怪私立医院豪华病房的设计,说什么要尊重病人的隐私,愣是在里面搞一道很长的玄关出来,所以当她们站在门外时,只能看到病房内的一小片区域,甚至不包括病床。
小刘阿姨推不动那方泥墙,只能一边用力拍,一边大声叫道:“周先生,周先生!你听得见吗,应我一声啊!”
还是护士比较理智,说:“别拍了,快打电话报警,顺便通知病人家属!我马上去找领导来——也许找把铲子能挖开呢?”
早听说这间病房的病人是“撞邪”进来的,护士还跟同事们八卦过,都觉得这是有钱人整出来的遮羞布:撞个鬼的邪哦,当我们没见过玩窒息play玩脱了的吗?
结果打脸来的这么快。
护士此时心里也觉得毛毛的,世界观正在崩塌重建,根本不敢在这是非之地多待,还是找领导来扛吧。
“空气墙”外,很快便聚集了一群人。
有住在同一楼层的病人、病人家属,有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有大腹便便毛发稀疏的医院领导层,据说警方和周家人也正在赶来的路上,最多十分钟就能到。
脑门撞了一个大包的小伙儿被挤在边缘处,他眼神楞楞的,摊着两只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伙儿名叫段天铭,今天来这儿,的确是来找周俊才寻仇的。
段天铭有一个大他十一岁的姐姐,非常优秀,一路读名校、进国企,唯一的“不足”就是年近三十不结婚,急的父母亲友上蹿下跳,逼着她赶紧相亲找男朋友。
结果就遇上了周俊才。
段天铭一个苦逼的高中生,成天被关在学校读书,所以只知道那段时间姐姐非常快乐,一幅坠入爱河的小女生模样。
可再次见到姐姐,已经在太平间里了,跳楼,瘦骨伶仃的身体摔得支离破碎,手腕密布着清晰的刀疤。
因为有遗书的缘故,警方很快结案,死者系因感情不顺而自杀。
前男友周俊才假惺惺地过来出席葬礼,嘴里振振有词:成年男女,本来就有选择离开的自由吧?我哪知道小艾她这么想不开呢,唉,对此我表示非常的痛心……
要不是被亲朋好友拼命拦着,段天铭当场就得跟姓周的打起来!
他妈的,他妈的,这个贱人!
段天铭绝不肯信自己姐姐是失个恋就能自杀的脆弱之人,他私底下“调查”姓周的很久了。
知道自己姐姐并非第一个“因情自杀”的,这姓周的还是个惯犯!
年轻人脑袋一热,在网上买了把匕首,拿磨刀石一点一点开了刃,效仿当年荆轲,用一兜香蕉做掩护,就杀到医院来为姐复仇了。
可是——
我刀呢?
沙盘外面,抢刀狂魔凌不渡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不必谢我,帮你把意图伤人的证据收起来了,免得待会儿警察来了,你小子要被吊起来锤。
他看着【钱包】里再度破千的惊吓值,心里别提有多满意了。
门口那里挡住众人的“空气墙”,自然又是他堵上的,静音泥屡立奇功,已经是凌不渡每次吓人前必要的起手式了。
只是因为还想直播的缘故,堵上门后,另一边的窗户就没有封,还特意开了一扇,高楼风景独好,映出外面灯红酒绿,让这场直播更增一种大庭广众之下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