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将女为帝(160)
如今正是用人的时候,镇北侯郭佑宁有勇有谋,虽说站队温哲翰,但实则却也是个一心为国的。
这时候跟人过不去,分他兵权,这不是诚心给人添堵,让人心生不满吗?
况且她有什么作为?什么功绩?能叫她直接越过三城守将,凌驾他们之上,直接对他们指手画脚?
她自信有这个能力,谁服她?
晏清承认,对于皇帝这个决定,她心里是极其不满的。
她也能猜到皇帝这么做是为什么。
不就是因为李定山反了,让他皇帝得郭佑宁不是个安定的因素,所以叫自己去分了他的权,制衡郭佑宁吗?
至于她,一届女流,自古就在政权上不占优势,用起来倒也安心。
就同当初温哲茂封她为北疆防御使,是一样的目的和心理!
只是温哲茂做得更绝,为了让她能全盘接手北疆,他甚至亲下令命郭佑宁务必亲率军北上,追击败逃的雪原十二部,以致郭佑宁被暴风雪困在雪原之上,最终全军覆没!
雪原十二部趁机拿下荆城,直逼漠城。
主帅身死,援军迟迟不至,漠城将士心如死灰,却依旧拼死守护着北疆最后的防线!
若非她到得及时,北疆只怕会全面失守,雪原人将长驱直入,直下康都!
也是因此一役,让北疆将士还没来得及对她突降北疆防御使一致,自郭佑宁手中接管北疆兵权一事不满,就先认可了她的能力,才叫她能在北疆站稳脚跟。
纵使之后有些质疑的声音,最后也不了了之。
直到她被温哲茂召回京城,才知晓这步棋背后的厉害!
需她时,温哲茂杀郭佑宁让权于她;不需她时,郭佑宁身死雪原一事,变成了她为了兵权,通敌叛国,残害忠良的铁证!
前世今生,相似的情形重叠,叫晏清一时分不清身处何时。
满腔怒火憋闷地堵在胸口,叫她甚至红了眼,而她以为自己早已释怀的恨意,此刻却全从心底各个角落钻出来,毒草一般吸着她的血在心头疯狂蔓延。
那般凶恶愤恨的模样,叫孟舒澜都为之一怔。
在他的印象里,晏清总是平淡清冷的。
高兴时眸中含光,眉梢唇角微折,灵动又克制;生气时黑眸沉沉,薄唇紧抿,微挑唇角,似笑非笑。
总归是克制的,很少能在她脸上见着什么大的情绪波动。
上一次见她这般模样,还是四年前,在山匪洞中看见那些不成人形的禁脔时。
他知道晏清嫉恶如仇,定然不喜欢去做这平白夺人权力的人。
但他却没想到,她竟会有这样大的反应。
“阿清……”
孟舒澜试探性地唤了一声,却见晏清好似睡梦中突然被人惊醒一般,凶恶的眼里露出几分迷茫。
四目相对时,那向来沉静让人心安的双眸,却越发显得迷茫,甚至还藏着几分哀凄、缅怀的神色,好似在刹那间历经了沧桑巨变,却又陡然间回归现实一般。
那神色看得孟舒澜心疼,克制不住地想将人揽入怀中,成为她坚硬的壳,让她能在壳里无所顾忌地展露自己深藏的脆弱。
他不知她是想到了什么,但却知定然是叫她愤恨心痛入髓的事。
可他搜肠刮肚数百回,也实在找不出什么事,能让她这般失态的。
尤其是晏清最后看着他的那个眼神,格外让他心紧。
他曾不止一次见过那缅怀般的神色,在她想起她父兄时,在温哲翰想起小六时,在战友想起战死同袍时……
这让他有一种错觉,好似他已经不在了,晏清在透过他看着那个逝去的。
这念头矛盾又奇怪,却无端地让他觉得理该是如此。
他想再细想时,晏清却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冷。
唯有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的眸子里,潜藏着缕缕哀伤,让他琢磨不透。
第144章 愧于生疑
孟舒澜探究地看着晏清,却见她躲闪地避开了自己的视线,不由让他更为疑惑。
她有事瞒着自己。
这本没什么值得说的,是人就总有自己的小心思,不可能全为外人道。
他自己不也同样瞒着她?
虽说他倒是从没想瞒着,但最后结果却是没什么两样。
他会觉得不对,只不过是因为她很少瞒着自己什么事,且她若是真想瞒着什么,也不会叫人轻易就看出来。
就是有时证据都摆出来了,她若不想说,那也是能脸不红、心不跳地顾左右而言他,端的是一副坦坦荡荡。
何时曾这般心虚地避开眼?
但他再看时,晏清已然是坦然自若,好似方才他看见的一切,都不过是他的错觉。
除却晏清依旧染着猩红的眼。
孟舒澜欲言又止,晏清更是直接盖过此事,将正事摆上台面:“我知晓因李定山一事,圣上对边疆诸侯心有忌惮。但眼下内有南疆政权纷乱,天灾人祸不断;外有贼人环视,望风而至。内忧外患之下,不思安内攘外,反倒是分割对立臣下,勾心斗角夺权。圣上到底在想什么?”
见晏清眉头紧皱,切实地担忧着朝政走向,不复先前的愤恨失态,孟舒澜便知道她是不打算说了,就也装作不知,顺着她的话往下接了下去:“圣上是担忧镇北侯顾念郭家同温哲茂母家的往日情义,放温哲茂北上同雪原人勾结。”
晏清微愣,追问道:“郭家同温哲茂母家有何关系?”
“前朝郭家还没落魄时,顾家先祖……第一任镇北侯的父亲,奉皇命北伐,遭人暗害,伤重时被当时为行商的李家旁支——温哲茂母族那一脉的先祖所救。当时郭家先祖感念其救命之恩,曾留字画一幅,许诺他日李家后人持此画上门,郭家在能力允许之下,可为其办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