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将女为帝(267)
见晏清看过来,那人端着自己面前的那盏茶,朝着晏清举盏相邀:“将军一路舟车劳顿,何不先歇下来,吃一盏清茶?”
红妆看一眼晏清。
晏清抬脚行至茶摊之前,坐下。
那人笑着收扇,扇尖虚虚一指晏清面前的茶,又看向站在晏清身后的红妆,指着另一盏茶道:“这位将军何不也坐下来歇歇脚?”
说罢,却又征询晏清的意见,“久闻晏将军爱兵如子,想来应该不会介意,下属与自己同桌而饮吧?”
听着这低劣却又意味明显的挑拨离间,红妆睨着眼,冷冷地嗤了一声。
她既然调查过将军,就该知道,将军不是介意与人同桌而食,只是营里大家敬重将军,知将军不喜人近身,故而不曾同将军同桌罢了。
却不想这么一等小事,到了他们这些人眼里,倒是成了将军苛待下属。
真是可笑。
红妆不曾坐下。
晏清亦未饮清茶。
“郭小姐若是想验清的真假,大可直言,无须如此拐弯抹角。”
郭佳笑一僵,盯着晏清毫无波澜的眼,手中折扇收回手上一敲,颇为费解地道:“你我从未见过,你怎知我是谁?”
且不说自己一身男装扮相,就是自家看着自己长大的几位世叔都认不出来,晏清却能一眼识破她的女儿身。
就算晏清识破她男装的扮相,也不该一口就咬定自己就是镇北侯之女才是。
为了能够顺利地出城,她可是特意做了修饰,就算她爹这会儿站面前,也不一定能够一眼认出她来。
她同守城的士兵也只说了自己是她爹派来的人,可没泄露自己的身份。
所以,就算晏清提前查了自己的身份,也不该一眼看穿自己身份才是。
她很好奇晏清是如何做到的。
晏清浅浅地看了她一眼,道:“猜的。”
郭佳一噎。
这答案简单粗暴,却又合情合理。
是她高兴过了头,被晏清一诓,就自己认了。
郭佳折扇敲着手心,也不为自己犯了这浅显的错而懊恼,反笑盈盈地道:“原来向来以正直传世的晏家人,也是会诓人的。”
“兵不厌诈。”
晏清淡淡道。
郭佳被一句话堵回来,话在嘴边转了转,却是看着晏清笑:“将军本是佳人,顾盼间可倾众生,却偏冷着张脸,真是好生无趣。”
晏清不语,只是看着笑意盈面的郭佳,猜着她的打算。
“您这样噎人的性子,容易吃亏。”
郭佳笑罢,状似无奈地摇头叹息。
晏清仍旧沉默。
她知道自己说话容易冷场,所以一般不做暖场的活。
那都是兄长的活。
后来,都是孟舒澜在做。
再或者,别的什么人。
终归,活跃气氛的事,都不太适合她去做。
关于这一点,她听许多人说过,也试着改过。
只是结果不理想罢了。
但无论如何,这话应当还轮不到初相识,不知敌友的郭佳来说。
看她让士兵将她们拦下一事来看,晏清觉得这人应当不是友善到提点自己的人。
“如果郭小姐让人拦下清等,只是为了逗弄清,以此为趣,恐怕是要让郭小姐失望了。”
晏清眉眼微冷,“若小姐没有别的事,还请就此放行。如今离圣上所言最晚上期限,只有不足月余。通报在路上还要走上些时日,恐是耽搁不起。”
郭佳叹气:“您该庆幸,我是个大度的人。若是旁的人,既是有意刁难你,又怎会因你一句威胁,就轻轻揭过?”
“延误上任期限,我爹固然会受到圣上的谴责。但最后受责罚的,不还是您?”
郭佳同晏清辩理,“再则,兵权交接一事本就繁杂,您来得又晚。只要在通报上写上一笔,您故意延误上任时日,导致最后交接兵权时间不够,这才最终导致任期延误。如此,便皆是您的责任,便是圣上有不满,自也是朝着您去。”
晏清眼睫微垂,沉沉地盯着郭佳。
自己确实是想得简单了,但却也是没料到这个长在后宅的郭佳,会将朝堂上的那些弯弯绕绕,也摸得这么清楚。
推卸责任,朝堂上一贯的把戏。
低劣,却又行之有效。
“您不必这么看着我。”
郭佳对上晏清审视的目光,盈盈一笑,“这可不是我的主意。”
晏清眸光一闪,眉微挑,便听郭佳又道,“给我爹出主意,将您拦在城门外的,是羊城的主簿,我爹当年的同窗。”
听着郭佳话里的未尽之言,晏清指尖微动,纤长的羽睫半垂下来,在眼下遮出一片阴影。
郭佳看一眼不多言的晏清,折扇在手里敲了敲,才又道:“我这位世叔,是京里来的。”
晏清静静听着。
“他想给你个下马威。方才我说的,便是他的打算。”
郭佳忽地一转手中折扇,手肘撑上方桌,凑近些许,含笑低声问着,“您打算怎么破局呢?”
第241章 羊城主簿
羊城主簿吴放,晏清记得这个人。
他是郭佑宁少时同窗好友,后官拜御史中丞,却因言辞过激,招了皇帝的不满,之后被寻了错,远发北疆。
本是罪臣流放,但许相逢为其求了情,皇帝看在许相逢的面子上,做了个顺水人情,让其到羊城府衙当了个小吏。
说来可笑,吴放大概是有史以来,头一个领着圣旨,到边疆城镇的知府衙门里做小吏的京官。
后来,郭佑宁感念少时同窗情谊,不忍昔日好友怀才不遇、终日郁郁,也怜其才华被埋没实在可惜,遂上书皇帝为其求情,将人提到自己身边做了主簿,负责羊城大小事的文书处理,甚至在镇北军军务上也能掺上半只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