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司聿盯着她看了会，才吐出几个字：“……拍照。”

“拍照？拍什么？”

黎若茗不明所以，见沈司聿拿出手机，镜头对准两人的手时，她才生出几分了然。

找她要完名分之后，沈司聿又要去告诉别人他有名分了是吧？

黎若茗轻笑了声，掀开被子：“我先起床，一会再拍吧。”

沈司聿说了声好。

吃过早饭后，黎若茗才又回到卧室。沈司聿站在窗前，不断开开合合，调整着合适的光线，仿佛职业的打光师，职业精神令人敬佩。

“……好了。”黎若茗低头看了眼自己和沈司聿交握的手，示意他，沈司聿却好似没听见，还继续调整着角度。

黎若茗轻咳了几声，沈司聿还在那里紧锁着眉头，摆弄着摄像头和黎若茗的手。

算了。

黎若茗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她想说“算了”，反正她也没事做，就让沈司聿慢慢拍一张吧。

好不容易拍好，黎若茗的手心上已经沁出一层薄汗，她狐疑地瞄了眼沈司聿的手。

果然是他传染过来的。

黎若茗默不作声地抽纸擦手，也给沈司聿递过去一张，他接倒是接过去了，却捏着半天没动，在手机屏幕上指指点点。

等沈司聿放下手机擦手，黎若茗才拿起手机，点开朋友圈。

那张由大摄影师沈司聿拍摄的照片赫然占据了页面的最上方，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简简单单的“分享图片”。细看之下，黎若茗竟觉这张照片拍的确实不错，构图和光线恰到好处，重点也清晰突出。

也不枉她被沈司聿折腾了这大半天。

黎若茗在那条朋友圈下看见了季砚礼和沈明舒的评论。

季砚礼：？？？大白天的做什么白日梦呢？？？劝你赶快删了吧，对我眼睛不好。

沈明舒：！！！我嗑的CP发糖了，给我速速结婚，百年好合，狠狠幸福（一个包一条，如有后续服务请私聊谢谢）。

黎若茗扶着腰，笑了好半天，直到沈司聿都投来视线，黎若茗才走过去，将手机屏幕上他们的留言怼到他眼前。

沈司聿面色几变，最后还是唇角微翘，他伸手挪开手机，评价道：“他们都是嫉妒。”

“嫉妒你什么？”

沈司聿还真的掰起手指开始数：“嫉妒我有名分，嫉妒我有女朋友，嫉妒我有未婚妻，还嫉妒我有老婆。”

老婆。

猝不及防地从沈司聿的口中听到这两个字，黎若茗耳尖一红，她捂住沈司聿的嘴，凑近警告他：“别胡说，我不是你老婆。”

沈司聿也不反抗，只是朝她手心呼热气：“以后就是了，老婆。”

“……”

黎若茗别开脸，随意扯了个借口就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黎若茗才想起，回身对沈司聿说：“对了，那张卡你帮我处理一下吧。”

沈司聿点点头，说：“好。”

黎若茗嗯了一声，又要往外走，却被沈司聿喊住，还是一声轻飘飘的“老婆”，若无其事的语气。

迈出的脚悬在半空，黎若茗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走。

幸好，沈司聿很快就将话语补充完全：“我把照片发你了。”

“哦，怎么了……”黎若茗一顿，才体会到沈司聿的话中深意，她促狭道，“我看过了，不用特意发给我的。”

“……老婆。”

身后响起沈司聿的声音，轻轻的，又带着点分量，砸在黎若茗的心上。

她不由笑弯了眼，走出去之后才回了一句：“知道啦，我会发的。”

给自己倒了杯水，黎若茗坐在沙发上，打开手机，入目就是沈明舒的消息轰炸。先是一些可爱的表情包，再是猫猫探头，询问她是不是答应了沈司聿的求婚。

在黎若茗敲下一个“是”之后，沈明舒才消停起来，说了一些俏皮话，最后还不忘提醒她：“对啦，以后婚礼一定要请我当伴娘啊啊啊啊，我可想当伴娘了。”

婚礼？

黎若茗这才想起来，结婚可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却又可以变得很复杂。依照沈司聿目前的想法来看，他是不可能同意不办婚礼的。

黎若茗静默着，思绪逐渐放空，想了几分钟，还是先给沈明舒回了个“好”。

*

黎若茗生日当天。

她在浴室里折腾了半天，还是搞不定背后的那条拉链，最后还是只能求助于沈司聿。

见她探出头来，沈司聿顿时心领神会，打开门，绕到黎若茗背后，伸手抚上那条拉链。指尖碰来碰去，却始终不得要领，黎若茗背后的一大片肌肤依旧暴露在空气之中。

好一会，黎若茗看着镜子里弯腰摆弄的沈司聿，语气中不由流露出几分质疑：“怎么还没好？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黎若茗说这话也算是有缘由，毕竟这条小礼裙是沈司聿送给她的，还特意让她在生日当天穿上。

“……被你发现了。”

黎若茗：“……”

她气哼一声，直接喊他名字：“沈司聿，你快点，一会Lucy她们都要来了。”

沈司聿不应声，沉默地站在她身后，手还在拉链上摸索着。黎若茗虽然能通过镜子窥见他的身影，但始终看得不算真切。

背后微冷，有时又会碰上沈司聿指腹的温热，轻柔的触碰就像是一阵风，总会离开，但也总会留下气息。

黎若茗的背后似乎开始泛痒，像是过敏的前兆。

“好了吗？”黎若茗忍不住继续催促，打破这阵寂静，“要不换一件算了。”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