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害怕了。因为我的未来完全没有了方向。迷糊间,我看见自己在一条暗黑永无光芒的路上匍匐前进,周围满是荆棘,刺得我遍体鳞伤,可是我依旧在前进着。我到底为了什么?
我迷糊的睁开眼,听见外面是震耳欲聋的鞭炮声,锣鼓声,还有嘈杂的人声。
“小姐!小姐!起来梳妆打扮了!”是落裳。
披上外衣开了门,落裳一脸幸福的表情站在门外,我向外看去,却一个人也看不见。而声音却不绝于耳的不断传来。
“声音都哪来的啊?!我怎么一个人没看见?!”
“人都到主楼那边去了,大家都去迎接宾客了。少爷吩咐我来给小姐梳妆打扮。”看到落裳脸上的幸福表情,我有些迷惘了,难道我真的要嫁人了?我不是要逃跑的么?
“我大清早就跑去衣料店把做好的嫁衣拿过来了,小姐你看看好看不?!”落裳拿着新衣在自己身前比划着。
我就这样死死的盯着落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想不起来。落裳似乎被我看得不好意思了,把衣服放了下来。
“小姐?怎么了?!”
“啊...没事,很好看!”
落裳甜甜的笑了笑,就坐在梳妆台前开始了一系列的化妆过程。梳头,画眉,扑粉,抿胭脂。一个决然不同的落裳就这样展现在我眼前。
精心打扮过的落裳少了一分随意,多了一分精致,还有艳丽。
貌丰盈以庄姝兮,苞湿润之玉颜。眸子炯其精郎兮,多美而可视。眉联娟以蛾扬兮,朱唇的其若丹。
“小姐,怎么样?!”落裳的神情里,有着幸福的羞涩。
“嗯嗯!”我似乎被眼前的落裳迷住了,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落裳流利的换上新衣,带上首饰。为她量身定做的凤冠霞帔更是将她的美淋漓尽致的衬托出来。
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
这个婚礼,原本就是属于落裳的吧?!一时间,我突然有了这样的错觉。
第十一章 疑惑重重
由远而近的喇叭锣鼓声朝这边过来了。我才想起即使新娘子是在新郎家里,也还是需要花轿抬过去的吧?!
迎亲队伍已经停在门口了。声音嘎然而止。
有人敲门。
“小姐好了吗?!”
“是落童。”落裳说到。
“怎么办?难道我就这样跟着出去吗?会被怀疑吧?!”本来是两个女的,出去突然变成一男一女,想不被怀疑也难啊!即使穿上落裳的衣服出去也很容易被发现吧?!
“小姐,你就呆在里面好了,我会说你在收拾房间的。新娘子都出去了,丫鬟谁还会顾及到呢?!再说来的人应该都是外面请来的人,媒婆和轿夫。没人会在意的。”
“但愿如此吧!”
“小姐,一会你跟着落童从后门出去,他应该已经备好了马,到时候千万不要往北边去,那边是不倾城的领地,如果被顾家人看到就不好了!”这个时候,落裳还在为我的安危考虑。
“落裳,我觉得很奇怪啊!之前落西城和顾小婉不是已经成过亲了吗?如今又一次,不是很奇怪吗?!”之前的我似乎只考虑如何逃跑,却完全没有想到这些事情。
“小姐,我跟你长话短说。当初少爷和小婉小姐并没有公开成亲,只有落家和顾家知道,但是之前曾经宴请了周围大部分的各路人士,大家也都看得出来落家和顾家的关系。一方面,那次宴请算是对那些归顺了落家的门派的一个交代,因为顾家既然和落家成了亲戚,也就没有必要用武力让顾家归顺之说了。第二个方面,不公开成亲是让顾家知道他们是有期限的,如果半年之后他们还不打算归顺的话,到时候翻脸的话其他门派的人也就不能说落家不讲道义了。而这次少爷之所以要公开,应该是考虑到现在落家的势力已经渐渐衰退了,而顾家这半年又一直在找兵买马,这样别的门派暂时还敢不打落家的主意,又可以让顾家考虑到“小婉”小姐的存在暂时站在落家这边。”落裳以极快的速度向我讲述着其中的渊源。
难道他们每走一步都要考虑下一步该怎样吗?那样的生活难道不累吗?
“可是顾家现在既然力量变大了,何必同意这次婚事呢?!直接把落家吞并不就好了吗?!”可能这些事情,我一个现代人是永远无法理解的。
“小姐,我不能多说了。只能说现在顾家还并不知道落家的底细,因为落家外表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的。”
一次次的敲门声在催促着我们。可以听见媒婆不耐烦的大妈声音:“磨蹭什么啊?!吉时都快过了!”
“新人嘛!总是要好好打扮打扮的啊!”落童在帮我们拖时间。
“还什么新人啊?!都同一个屋檐下住了大半年了。”这个大妈真欠扁!!
“张媒婆,你不想活了吧?!”落童倒挺会狐假虎威。
“呵呵,我错了,我错了,小爷千万别告诉庄主啊!”变脸真是够牛速的。
“小姐,你出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落裳不能再伺候你了。和小姐相处没几日,我却知道小姐的心地很好,虽然有时候嘴上会说些生气的话。如果以后落家还好好的话,一定要回来看落裳哦!”这是第一次落裳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对我说了这些话,她紧紧的拥着我,我感觉到她的颤抖。她哭了。
“好了,别哭了。一会要成花猫了!”不晓得古代的化妆品有没有防水功效啊?!我强忍着悲伤安慰着落裳。
落裳盖上盖头,迈着莲花步坐进了轿子。迎亲队伍吹吹打打的去了主楼方向。
我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裳,拿着落西城给的“聘礼”——壹万八仟两银票,和落童往后门方向去了。看来所有人都去前面忙乎了。在后门居然有个竹林,这个山庄大得我根本来不及逛。落童从竹林里走出来,手里多了一匹黑马。
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吧?!心里这样想着竟觉得无比的惆怅。
“小姐,落童只能送到这儿了,我要去主楼看着落裳,万一出什么差错...”落童没有说完,声音已经哽咽。
“嗯!你去吧,不用管我了!照顾好落裳和自己,还有...落西城。”我迟疑着还是说出了他的名字,这一回就算我对不起他了。以后还有机会见面的话。
看着这个偌大的山庄,仅在这呆了几日,不舍的感情居然已经如此深厚。听着庄内此起彼伏的奏乐声,想到这一切的欢乐都是假象,在不久的将来终会被拆穿。我跨上马,抽了下马鞭驰骋而去。
再不走,可能我真的会后悔。
我慢慢加快速度,风从我耳边呼啸而过。眼前的景色极速向后掠去。自由,就是这样的感觉吧?!骑着马儿任由自己选择要走的路和方向。
可是,我忘记了一个铁一般的事实——我不会骑马。
速度快起来之后,我发现身体的平衡很难做好,而手却惯性的不行挥动着。嘴里却不停的喊着:马儿慢点!马儿慢点!可人家能听懂我的话么?在我的鞭笞之下越来越快。
终于一个不稳。摔下马身。
番外篇一 落西城篇
记得第一眼看见小小时,我真的以为是小婉。那眉眼,那相貌,出奇的相似。不,是完全相同。可是,她不是顾小婉,她是颜小小。
我的小婉会满眼温柔的看着我微笑,而小小却会恶狠狠的盯着我骂我流氓;我的小婉会乖巧的跟着我,小小却要我绑回去还叽里呱啦的乱叫;我的小婉会温和的处理任何事情,小小却会为了一个丫鬟跟我吵架;我的小婉在我吻了她之后羞涩的躲进我怀里,小小却会狠狠的甩我巴掌离去;我的小婉会亲手给我做糕点还说以后都给我做,小小却拿着从月扬楼带回来吃剩的糕点问味道如何还大笑着说不是她做的;我的小婉会在新婚之夜选择自尽,而小小却在新婚之日选择逃婚!!!